兰月跟在兰牡左右进入烟烟病房时,看到的画面让她几乎要暗自将指甲掐断:
只见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此时正坐在病床边缘,和兰烟有说有笑,手中还拿着苹果细致的削皮,不知对方说起什么有趣的事,他弯下腰低头将已削好大半的苹果塞到她口中堵住接下来的话,以她的角度去看,两人几乎是贴着脸,毫无意识现在的距离有多亲密,早已超出了安全距离。
兰月作为路南歌的青梅竹马,对他自是极其了解,南歌虽然性情温文尔雅、待人处事体贴周到,但对异性向来很有分寸的保持着疏远,在男女相处方面十分进退有度,从未逾矩。
除了对她以外,像这样毫无顾虑的主动亲密一个女孩的姿态,而且举止间透露着自在舒适的味道,发生在路南歌身上简直天方夜谭。
她从未想到专属于自己的待遇某天竟能从另一位女孩身上看见,而且还会是兰烟!
所以兰月才会第一眼就惊愕到反应不过来,接着心中那因为即将面临未知的事件的不安,瞬间就变成了星星燎原的震怒之火。
她忍住心中怒火,又看见身旁的哥哥径直走到兰烟那儿,别扭的嘘寒问暖,表示关心。
没有人注意到她也在门口,似乎这里是兰烟的主场,而她只能做一个踏不进的旁观者。
兰月怔怔僵立在原处,倏然间只见病床上的烟烟偏眸向自己望来,眼神似笑非笑间藏着嘲讽,然后面上却露出惊喜的笑容朝她招了招手:
“月月,你也来看我吗?怎么不过来?”
兰月的瞳孔猛然收缩。
因为这幅情景实在是异样熟悉……
她从前,不正是向来以这种方式打击兰烟吗?
可现在,却位置对换……
眼前和自己耍着相似手段的人,真的是兰月吗?
兰月心脏揪紧,骤地涌出莫名的恐惧,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再也扯不出丝毫虚假的笑弧。
令她更茫然心塞的是,路南歌这才注意到她,兰牧也方才想起带了妹妹一起来,这才一起将她领了进来。
可尽管如此,她却完全插不入他们三人之间的话题,一开始哥哥和南歌还会特意多照顾她的感受几分,后来渐渐都在兰烟的引导下不自觉被吸引走了注意力,几乎彻底忽略了她。
兰月也试着将他们的目光拉回自己身上,可使的所有小手段在眼前这个陌生的兰烟面前却完全发挥不出效果。
被对方见招拆招彻底压制,甚至在只有她正面可以看见的角度,眼底露出深意的挑衅。
兰月极力忍耐,终于还是在路南歌忽略她感受,下意识就对兰烟做出拍脑袋这种亲昵又宠溺的小动作后,瞬间怒火中烧,忍无可忍的拉住路南歌的手,面色难看的把他叫出去单独谈话。
两人到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坐下,兰月深吸了口气,冷着脸不发一言。
“月月,你是不是生气了?”路南歌意识到她心情不好,握住的手缓缓十指相扣,诚恳的道歉:“对不起,刚刚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我只把兰烟当朋友对待,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兰月自然知道他现在喜欢的人是自己,但她总觉得,如果不让他远离兰烟,她总有一天会失去他!
“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和烟烟保持距离吗,既然你喜欢的人是我,就不该给她幻想的空间。”
面对质问,路南歌连忙解释:“其实我和兰烟已经沟通过了,知道她对我没有那种感情,所以才会正常交往。”
兰月咬牙:“只是朋友的感情,怎么可能宁愿舍弃自己的安危去救你呢?南歌,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就不能做出让我和烟烟都误解的事情,应该和她保持恰当的距离才对。”
如果从前兰月提出这个要求,路南歌一定毫无意见的答应。
可与兰烟共同经历车祸意外后,再让他对她冷漠以对,这种过分的事他无法做到。
况且相处下来,路南歌确信了兰烟不爱慕自己,他认为月月根本不必有这方面的担忧。
路南歌沉吟了会儿,回道:“月月,如果你是我,你会立即疏远救你的朋友吗?这样做不合情理,也考虑欠佳。”
“难道你不了解我吗?多相信我一些,好吗?”
兰月当然了解他,上一世他们结婚后,他依然无条件宠溺纵容着她,从没有过三心二意让她伤心的事,完全是二十四孝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