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回去屋里补觉,临走时突然听到眼前这位小姐说:“你以为我会就这样放过他?只当我是张嘴说说?”
直到第二天他睡饱觉,刚到铺子里,听来选玉器的老板啧啧说道:“你们这位少东家可真是怪吓人的,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就这么把人送大牢去了?”
同京城的官打交道,那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郭掌柜若是干净人尚且好说,要是不干净,只怕这几十年费劲思量的苦经营全都要搭进去。
以至于在牢里吃尽苦头的郭掌柜恨不得拂知去死,这辈子他都和这个死丫头是宿敌,哪怕耗尽这有限的几年寿命,一定也要看她落得惨淡下场。
如姨娘在琳琅玉器铺使了大半年的功夫才让郭掌柜听命自己,谁知道不过短短几日就被拂知这个臭丫头连根都拔了,她自以为这是能让自己拿捏在手里的一把利剑,将来可以轻而易举的对付蠢蠢欲动的周拂知。
可如今她的处境用四面楚歌来形容也不为过,老爷的宠爱算什么?手里没有钱权,她们娘俩一辈子都得受制于人,顶着小妾庶女的名头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她受够了,这几年她管着家事,行的是正经夫人的派头,往常那些一块玩的姐妹无不羡慕她的得宠。
谁知道大梦还未做够便要她醒过来,越想越不甘,挥袖将桌上的珍贵茶具扫落在地,瓷器碎裂声响入耳尤不解恨。
周锦容从外面回来,见娘冷着脸攒着眉,抿了抿唇,小声说道:“娘,郭掌柜已经放出来了,他记得您的好,您往后只要开口,他舍了那条命都要为您办成。”
如姨娘无力地坐下来摆摆手道:“他认好有什么用?一穷二白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我帮他这一把,也不过是怕他跟条恶狗似的胡乱咬人。行了,不提他了,真够糟心,我倒是小看这个死丫头了。”
周锦容虽看不上周拂知,可这会儿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曾经沉默不出声的人竟将她们逼得节节败退。
“娘,周拂知好像变了个人。我那会儿捉弄她,本以为就算要不了她的命也能让她成个病秧子,谁知道她反倒像开窍了一样,处处和我们作对,可看着又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难不成她后面有帮手?”
如姨娘对拂知院子里的人心里有数,她不是没想过要安插自己的人进去,只是周拂知这个丫头在某些事情上固执的可怕,她也不好做的太过分,免得惹出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