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其它人,还真会被薛玲这番冠冕堂皇、义正言词的话给忽悠过去,觉得薛玲确实是个最懂事又乖巧、孝顺又贴心的“小棉袄”。而,换了薛将军嘛?却是连翻白眼的动作都懒得做,看向薛玲的目光里也满是“编,继续编,我看你能编出个什么来”的淡然。
“啧!”薛玲撇嘴,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脸上贴金,“要我说,我就是老薛家最诚实善良的崽了!”
“我如果真做了什么事情,不管那件事情暴露出来后,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也都会毫不犹豫地拍着胸膛应下来。但,如果是我确实没有做过的事情,那么,哪怕来上一个连的人给我‘洗脑’,再或者拿数不尽的钱财和美人来诱惑我,又或者整出什么‘满清十大酷刑’,我也绝不会承认!”
“没做,就是没做!”
“前儿,林佟和罗清婉南下四年,就挣了一个亿身家这件事……”薛将军慢吞吞地说道,关键时刻,还特意顿了顿,就等着薛玲摇头摆手,一脸急切地打断他的话。然而,薛玲却一脸的淡然,仿佛他即将翻出来的“旧账”,都和薛玲本人无关似的。
比如说,当年,薛玲才来京城,因为林佟和罗清婉的数次上门挑衅,而算计着这两位隐瞒多年的恋情,因为一场众目睽睽之下的“捉奸”而提前揭开,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再比如说,豁出性命才考上少年班的罗清婉,明明已经读到大二了,再努力两年就能拿到大学文凭,却突然放弃少年班的学业,忽悠林佟南下创业……
捋了捋思绪,发现薛将军翻出来的旧账,连自己印象中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薛玲一边自得于自己颇有几分当幕后oss的能耐,一边却还掐准了薛将军再次停话的时机,一脸坦荡地道:“我承认,我确实对林佟和罗清婉动手了,但,我不承认,我有对林爷爷出手过。”
“其实,我是个很大度,也很有善良心的人。就算林佟和罗清婉数次三番地跑到我面前来找存在感,我都懒得搭理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在发现单纯地依靠舆论的方式打压不了我,准备使出其它更恶心人的招数,我也不会冲他们动手的。”
“你不是常说,‘老儿子,大孙子,老爷子的命根子’吗?”
薛将军一脸的无语,连对军区的情况不那么熟悉的外人,都知道林佟在林家那独特的身份和地位。就更不用说薛玲这么个披着软萌乖巧外皮,内里却住着一只奸诈狡猾的“狐狸”了。哪能不明白对林将军来说,冲他挥刀耍枪、阳谋阴谋齐上,就算败了也无所谓,但,冲林佟这么个被他带在身旁悉心教养,也颇得他几分欢心的长房幼子动手,还真和掏心挖肺一般让人无法忍受!
等等!
“……不会,这就是你的用意吧?”
真正惩治,或者,应该说是报复一个人的手段有许多种。但,让对方,尤其,如林将军这般位高权重,一颗心早就因为残酷的生活和岁月磨砺得坚硬如石,轻易不会被外物所动容的“人精”,承受一种悔不当初的痛苦,那么,绝不是冲他们动手,而是冲他们最疼爱的儿孙动手!
无论,最开始,他们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思,而偏疼这个儿孙。但,都说养一只小猫小狗,养久了,都会养出感情来。这人嘛,尤其,还是自己的儿孙养久了,也当然会生出感情。所谓习惯成自然,莫过于此。偏偏,这样一来,原本磐石般不可算计的人身上,就出现了轻易会被人拿捏住的把柄。
只不过,一般的人还真不会想到利用这个把柄。毕竟,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这心狠手辣的人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样的破釜沉舟的举动,还真不好说!
“呃……”薛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抬头望天,低头望地,再忽左忽右地打量四周,一幅“你说什么,我咋听不明白”的茫然懵圈。然而,就冲她这动作,若说她真心里没点数,那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薛将军指着薛玲,手指也跟着颤抖起来,不知是单纯激动的,还是被自己“脑补”的那些看似精彩绝伦,实则处处在踩钢丝,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悬崖,从而摔个粉身碎骨的剧情给吓到的:“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也不知道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