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折雨东南来 兔吉專家 1877 字 2024-04-23

清和随我上了二楼,进了房里,我二人未多说一句话。

那两坛杏花汾,我未喝一口。我知道自己酒品太差,不敢喝。至今还记着,我曾与清和去了趟赌坊,输了些钱,回漆吴后,我偷了颜椋的樁子酒,也不知喝了多少,总之醉的不成样子,而后还摘了一颗涩果给清和送去,哭着告诉他我太穷,叫他莫嫌弃我。清和柔声告诉我,怎么会因此而嫌弃我,我不信,把眼泪抹在他外袍上,捧出那个涩果,让他好好收着。清和笑了笑,亲了亲我的脸,收了果子,放在桌上,随后拖着我,将我抱着,起了身,慢慢拍着我的背,在房里走来走去,给我讲奇闻异事,哄了我一夜。

从未见过清和醉酒的模样,我抬眼望了望他。他喝了这么多,神色还未变,察觉到我在看他,清和皱了皱眉,方正身体,一直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起身,准备在窗边站一站。

谁知清和轻轻放下瓷杯:“你。”

我一愣:“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甚是无趣?”

“你为何如此想?”

清和起了身,踉跄着过来,看来是醉了。

我正想去扶一扶他,谁知清和一手伸过来,就在那瞬间,将我拢进他怀里。

轰的一声,我头脑里如同翻江,那江面漫到全身,脸烧的通红。我身子颤了颤,撞了个满怀,脸贴在那白袍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仔细闻了闻,我还记得这气味。

不知为何,就这么一愣,眼泪却涌了出来,

这地方我想了一千多年,想得我整日睡不着觉,想得我心急如焚,总害怕有别的女子钻进了清和怀里。清和如此干净,是那透亮的晨露,不可有半点埃尘融进去,丝毫都不可。也或许,生前在他怀里呆多了,我对这地方生了感情。

紧贴着他身前,耳下便是熟悉的心跳声。

曾时之事如潮水般涌出,先前头脑里的翻江击打得更彻底。清和捧着我从木梯颤颤巍巍爬下来,端来温水为我洗干净羽毛,清和让我躺在他手心里,让我立在他笔端,清和抱着我,脸侧在我脖颈边上,同我讲人间更替年朝之事。我与清和成亲之夜,我朝他摆了摆手,说了声随便来,清和听红了脸,眨着眼望着窗外,仿佛未听见,却慢慢脱掉了外袍。

“是梦。”我伸出手,抚了抚清和的衣袍,摸着刻丝的纹路。

拢着我的那人开了口:“是梦。”

莫不是醉的厉害,学我说话,我如此一想,放开了胆子,直接伸手环住清和,将那人的外袍攥得极紧。

我未见过清和醉酒,起了贼心:“你为何要抱我?”

那人默不作声,莫不是未听见,看来醉的不轻,我更是得寸进尺:“这抱了也有一刻钟了,你除了抱我,就不想再做其他的了?”

清和还是没有动静,我突然一愣,若是清和,将我看成了若华,那我此刻,也只是当了一具替身而已,我摇了摇他的外袍,他醉的不轻,我大可以为所欲为:“你低头看看我,我是谁?”

清和还不说话,我有些沮丧,或许,在他心里,此时怀里的人,是若华。

我心里的罪恶滋生的厉害,终于刺到了手指上,我慢慢放开抓着他外袍的手,准备掀开他。那人仿佛察觉到了我的动作,一手将我拢的更紧,另一只手轻拍了拍我的背,而后,他垂着眼,望着我,叫了声:“阿南。”

我僵在那里,他见我未有动作,脸慢慢贴过来,眼睫离我越来越近,额抵着我额前散碎的头发,他微微勾着唇角,放低声音,再缓缓念了一遍:“阿南。”

一千多年未喝杏花汾,现才尝出,这杏花汾,后味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