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一动,他抬手翻转手中的悲神剑本体,朝着下方一斩。嗤的一声,百丈大小的暗金色弧形剑气脱手而出,狠狠击中上升速度最快的一道尖刺。但下一刻,它就轰的一声被从中击得粉碎。
无双世子面色凝重的盯着急速爆射而来的诸多尖刺,周身气机再涨。刚才那一剑,已经足够重创太乙神境高手。但在那发丝凝成的尖刺面前,依旧不够看。这头天道神彘生灵,实在是恐怖至极。
“嘻嘻,真好玩儿!”沙哑的声音从巨大的孔洞中传出,使得鸿凌的面色难看到了极致。他急速倒转长剑,猛地朝着那雪刃崖之上的百丈缺口一甩,旋即将瞳孔一锁。
嗡!暗金色大阵忽然快速的旋转起来,其下被法阵笼罩的漫天长剑受其气机加持,猛地朝着下方暴风骤雨般坠下。在鸿凌那浩大神识的刻意引导之下,这些长剑瞬间撞上了所有的长发尖刺。
砰!所有的尖刺快速的崩碎瓦解,但却并未因此而湮灭。它们宛若绽开的花卉般,不断的朝着四周扩散开来。而当长剑沿着发丝不停的穿刺,这些披散开来的发丝复又重新凝聚起来。
在鸿凌的注视之下,所有爆射而下的长剑,在击碎了这些长发尖刺之后,复又被发丝编织的牢笼困住。它们在其中不断的挣扎鸣颤着,却无法挣脱。便是那爆射而下的悲神剑本体,此刻亦是被空洞中猛然涌出的一股猩红血浆给挡住了。
“真是恐怖的怪物啊!”鸿凌看着不断鸣颤的诸多悲神剑,轻轻打了个响指。
咔!白皙的指节相互摩擦出清脆的声响,瞬间使得所有的长剑一顿。旋即,天地之间骤然有无数细密的火系法则之力凝成。在无双天道劫力的加持下,它们顷刻间就将所有的悲神剑给点燃起来。
轰!炽热的三昧真火瞬间从长剑之上涌起,急速攀上了所有的发丝。许多人分明看到,原本坚韧无比的长发,此时宛若深秋的枯草一般,被急速点燃。一股股烧焦的刺鼻恶臭在天地之间弥漫着,使得那尚未冲出孔洞的天道神彘生灵不断的尖叫起来。
嘎呀!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的金属摩擦声,使得鸿凌的意识一个晃荡。他的脑海此时被剧痛充斥着,人也跟着有些浑浑噩噩。在其呆滞的当口,忽然有无数新生的发丝快速的交织着,轰的一生击中了他的胸膛。
宛若潮水般的举动从胸口涌遍全身,使得鸿凌两眼发黑。他咬着牙,死死抓住这发丝,掌印有暗金色的雷霆涌现。砰!所有刺入体内的发丝被生生震散,使得他在这一刻恢复了一丝清明。
“嘻嘻,真好玩!”稚嫩的童音从孔洞之中响起,却是那巨大的瓦罐,此时终于冲破孔洞,缓缓浮空而起。
那一张破碎的娃娃脸微笑着,脸上缝合的伤口之上正有无数的水蛭爬出,不断的释放出浩大的气机。而随着它的现世,众人脚下的雪刃崖亦是跟着崩碎。这绵延万里的雪山最高峰,亦是跟着坍塌。
“嘿嘿,北冥呐!又出来了,这片埋骨之地,怎么会变成了这模样!”那巨大的天道神彘欢快的微笑着,周身的气机不断的肆虐开来。它抬头看向了无双世子,俏脸的僵硬肌肤慢慢的撕开更多的伤口,“好饿,有点不开心呢!不如,吃了你吧!”
“跑!”鸿凌冲着剑阵中的诸多天骄冷喝道,人已急速龙化,朝着那天道神彘生灵爆射而去。
嗡!重铸之后的悲神剑,此时急速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暗金色锋芒。浩大的剑意在虚空中弥漫着,宛若长夜中流转于天穹之上的极光。鸿凌一身的白色衣袍,亦是慢慢染成了暗金色。他原本只是处在鬼仙境的气息,正以几何倍数急速攀升。
轰隆一声,整个雪刃崖不断的崩塌,使得所有人都面露惊骇之色。一缕缕手臂粗的干枯长发,此时急速交织着,朝着众人漫卷而来。诸多庞大的水蛭,宛若肉瘤一般,沿着发丝快速的蠕动。它们身上粘稠的唾液滴落在雪刃崖的岩石上,将之腐蚀出一个个深深的孔洞。
“嘻嘻,一起玩儿!”纯真的稚童之声从幽深的地底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鸿凌敏锐的感应到,那庞大的瓦罐,此时正急速的从地底升起。而它的下方,则是皑皑白骨,跟着一同上升。在这些白骨的下方,还有一个通体燃烧着黑色鬼火的法阵在缓缓流转着。
“不想死的人,立刻向我靠拢!”鸿凌高声长喝,猛地将悲神朝着下方的大地狠狠一刺。
嗤!锋利的剑尖入石一尺,瞬间有浩大的天道劫力剑意朝着四周肆虐开来。所有的碎石被剑意不断震碎,露出平整的土层。鸿凌白皙的指节握着剑柄,掌心有精纯的暗金色气机汩汩涌入剑身中。
整个崩溃的雪刃崖,此时忽然被强横到极致的力量禁锢住。一个暗金色的阵正以悲神剑为阵眼,朝着四周铺开。所有崩碎滚落的岩石,正被一股强横到极致的力量收摄着,慢慢回落至原处。
它们宛若被人倒放的记忆光影,被强大的力量重塑着。破碎的山岩,重新拼接如故。撕开的大地再次接合如新,就连化开的积雪,都重新被寒气凝成。在这一刻,整个雪刃崖之上,仿佛在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伟大神迹。
在这一场神迹之中,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些已经冲出地面的发丝。它们之上攀援的水蛭,正不断的游弋着,猛地朝着暗金色的大阵爆射而来。这些依靠弹跳之力,急速掠空的软体生灵,它们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噗嗤!血肉模糊的声响响起。却是一个鬼仙境的天骄不听劝,自己留在大阵之外,被生生抹杀。他的眉心,此时被收缩拉长形体的水蛭洞穿,留下了拳头大的血口。
粘稠的唾液不断的从钻入他身体的水蛭身上溢出,使得他的血肉被快速的腐蚀。这些腐蚀的粘液之中,尚有一道道小小的水蛭幼体在蠕动着。它们密密麻麻的朝着四周爬动着,将此人包裹成一个漆黑粘稠的肉茧。
有人忍不住俯下身子干呕着,对于眼前恶心的一幕,似乎难以接受。不论是那爆发出神境之力的水蛭,还是那些细密的看似无害的水蛭幼体,都让人头皮发麻。当它们密集的蠕动起来之时,许多人都觉得自己浑身泛冷。
“该死的,敢杀我师兄,你找死!”有人怒喝着,猛地唤醒了体内强大的法器。
一股浩大的半步太乙法则之力,从此人的周身弥漫开来。他伸手握住一柄在其身前凭空凝现的黄金长枪,猛地持枪朝着那肉茧爆射而出。浩荡的半步神境气息不断的在虚空肆虐着,与之凝成了一股强横到极致的风暴。
“不要过去,你想死吗?”有人高声大喝着,试图喝止此人。然而,那已经被愤怒与恐惧冲昏了头脑的修士,却听之不闻。他人枪合一,狠狠的轰在那漆黑粘稠的肉茧之上。
嗤!黄金长枪直接撕开肉茧,溅起粘稠的浆液。无数细密的水蛭幼体被绞碎,而剩下那一些尚未死去的,则是在气机风暴中翻滚着。正急速朝着肉茧深处凿穿的枪锋,忽然生生顿住了。它仿佛刺入了一层坚韧而柔软的棉花,被生生止住了。
嘶嘶嘶!宛若春蚕啃食桑叶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凄厉的惨叫。那原本泛着氤氲流光的黄金长枪,此刻竟蒙上了一层粘稠的黑雾。而那惨叫的修士,当他冲着雪刃崖诸人回过头时,许多人心头竟是狠狠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