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柱国将军并没有打算放过杨大人。大西帮是帮朝廷做事的。有时也和军队有些来往。朱武和当时柱国将军手下的一名参将很熟,那名参将便找到了朱武,让他在某天截杀从圣城官道上经过的一个车队。朱武当时答应了。但见到那个车队的时候,朱武才知道自己要截杀的人原来是朝廷元老,焱国有名的贤臣杨子泰杨大人,所以他非但没有截杀,而是将他接到了卧盘山。”
“嗯,这个事情我知道。那时候我已经五岁,有些印象了。”余宇点头道。
李福揩了把汗,继续说道“这件事情被在路边监视的柱国将军的下属知道了,柱国将军非常恼火。但卧盘山易守难攻,而且如果要大规模调动军队的话,要陛下点头才行,所以……”
“不用说了,后面的我能猜到”余宇冷笑着说道“所以柱国将军便找到了李家。因为李家有修行高手。而据你所说,李家也正好对朱武有所企图。柱国将军一提这件事,两边便一拍即合,柱国将军的那名参将带领小股军队进攻卧盘山,而真正的杀手锏却是李家的那些修行高手。是这样吗?”
“是,是,小爷您猜的一点不错,就是这样!”李福赶紧应声道。
“那么当晚打开山门的人,便是你喽!”余宇问道,卧盘山易守难攻,想要进去,必然要从山门而入,而山门的坚实程度堪比圣城的八门任何一门。
“这个,这个……小人我,小人我不敢不听他们的啊,小爷,我一家老小的命都在他们手里攥着呢!”李福听到余宇的冷笑,吓的眼泪哗的一下子流了下来,忽然变的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
“哼哼”余宇冷笑连连“后来朱武怎么样了?”
“朱武?朱武后来被活捉了!”李福回忆到。
“活捉?”
“是,因为李家对他的剑法非常在意,所以想逼他写出剑谱和心法!”李福道。
“结果呢?”
“那朱武宁死不肯,结果,结果……”说到这,李福有些犹疑不定的看着余宇的脸。
“说,不说你马上就得死!”
“是,是。结果我听说,朱武被废了武功,扔到犬场,被西蛮獒活活撕着吃了!”李福脸上的肌肉抖动着,似乎仍心有余悸。
“什么,活活撕着吃了?”余宇下意识的一扶床的边沿,咔嚓一声,床边被他一把捏碎。
“小爷,小爷,可不是我啊,不是我干的啊!”李福早已起来,跪在床上,一个劲儿磕头道。
“嗯”余宇点点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李福“我很好奇,为什么事后李家的人没有杀你灭口,还把你留在世上!”
“不敢有瞒小爷,我也算是李家的支系,后来这一支没有出过什么厉害的人物,所以便没落了,到我这一辈,就更不行了。同时,我一家老小都在李家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根本就不担心我会乱说些什么!”
“哦,我明白了!”余宇点点头。
“小爷,您,您到底和卧盘山大西帮有什么关系啊,您怎么知道十年前那档子事儿,卧盘山上所有人,不都,不都……”李福问道。
“你们以为都死光了吗?”余宇冷笑一声“是啊,你们搜了整整一夜,卧盘山的火整整烧了一天,你们肯定认为人都死光了。那天的火很大,是我见过的最大的火。但,你们谁能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余宇似乎是自嘲般的笑了笑。
“小爷,您,您是卧盘山的人?”李福有些绝望的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少年。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说话说多了。
“不错,我就是卧盘山的人,或者是说是半个卧盘山的人,不过,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是不是卧盘山的人,和你这条狗还说不着!”说着,余宇那冰冷的手伸向了李福。
“小爷,小爷,你不是说过不杀我吗,小爷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小爷!”李福的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余宇忽然一掩鼻子,这老小子居然吓尿了。
“如果不杀你,我怎么向十年前死在卧盘山上的那一千多口子交代?你别忘了,我是当年唯一活下来的人。你可知就因为你当晚打开了卧盘山的山门,让整个卧盘山陷入无险可守的境地,才使得那些畜生进入卧盘山,残忍的杀死了山上所有的人。连还在吃奶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觉得我会绕了你吗?”
余宇的手慢慢用力“你也是做过卧底的人,应该知道,敌人的话,永远都不能相信!”
“你,你……我,我……”李福想说些什么,余宇也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想说你不是元凶,下命令的是李家的那个男人,但这一切确是因你而起,所以你是我要杀的第一个人”余宇的脸渐渐阴冷了下来,看着李福抽搐的身子,看着他双腿在床上使劲的踢着,目光中没有一丝怜悯。
“下辈子投胎,如果还能做人的话,不要总想着害人,不然会有报应的!”说着,余宇手上一用劲,咔嚓一声脆响,李福的气管被捏碎了。
走在大街上,余宇仔细回想着李福的话,他总觉得这件事儿透着古怪!李家是多么厉害的修行世家,高高在上,地位超然。难道真的会对武者的功法感兴趣?
说破大天去,余宇都不会相信!
欢迎你!
第六章李管家追忆当年事
没有焱国,乾正学府已经有了,所以它很强大;没有焱国,圣城李家也已经有了,所以这个世家也很强大!
李家在焱国的修士势力中,是为数不多可以和乾正学府放在一起讨论的课题,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去骄傲,无论是前人打下的江山,还是现在这些人守住的疆土,都有足够的本钱骄傲。
焱国很强大,李家,并不弱小!
所以李家的人,很强势!李家的管李福便是个中典型,他们的代表。五十多岁的李福面色红润,肥头大耳,浑然不是人们惯常想象的那般,是个尖头鼠目之辈。
一身高级绸缎做成的管家服饰套在水桶一般的身子上,就好像是一块布裹住了一根肥香肠一样,让人作呕。肥大的肚腩挺出去老远,厚厚的脂肪似乎用力划上一刀也绝不会流血,只能看见让人恶心的肥油滴到脚面上。
李家是修行世家,传承时间超过有三千年历史的焱国,其实力可见一斑。所以李家的人,都是实力不凡之辈。但让外人想不通的是,只有极个别的下人是焱国的武者,而下人中修行中人更是一个都没有。绝大多数都是凡人。
李福便是其中之一!
余宇住的地方在栖凤街,离李家的通正街很远,足有二十几里的路程。不过对余宇来讲并不是什么问题。第二日一大早,余宇便背着手离开了焱韵茶馆,往通正街行去。
李福的姘头不在通正街,隔了两条街。在一个很小的巷子里。这些余宇都已经查清楚了,这一带,他很熟了。
晚上的圣城并不像陌城一样冷清。陌城的夜,是黑色的,是安静的;圣城的夜,是红色的,是喧哗而热闹的。街上到处充斥着个各种各样的叫卖声,卤煮的香辣味混合着女人的胭脂味道飘散在这片城市的天空,述说着永恒的纸醉金迷。
李福像往常一般,下午很早便从李家出来,到通正街最大的酒楼迎客居在几个年轻姑娘的陪伴下喝了半斤十里香,吃了二斤上好鹿肉,一碗燕窝粥,以及其他一些名菜之后,拿着牙签剔着牙,打着令人恶心的酒嗝,醉醺醺的踱着方步迈出了迎客居的大门,往姘头的巷子走去。
每三天,他都会重复这个动作,多年来,这早已成为他生活中的一个习惯,一个必须要做的事情。像是必须要完成某个重要的任务一样,风雨无阻,冬暑无碍。
慢腾腾的走过两条街,天已经黑下来了,进入巷子,推开一个不大的大门,李福冲开门的老妈子一挥手,老妈子低着头离去了,他则满面堆笑的往卧房走去。
看见姘头之后,李福一脸醉意的掏出了一个手镯,放在了姘头的面前,不知道今晚为何这么高兴,竟然送了一个贵重的手镯给她。那姘头显然也是个识货的人,看见那晶莹的手镯,再也顾不上皱眉骂他一身的酒臭味,而是欣喜不已的拿着镯子在灯下细细把玩,满脸的迷醉。
李福一把将姘头搂了过来,这妇人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于那厮亲热,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这镯子,眉开眼笑。
亲热过后,那妇人穿上亵衣,拿起放在床边柜上的玉镯,对李福言道“待奴家放好这玉镯便来!”说着便往内屋走去。
李福面带倦意,微微点头,一脸满足。
摇曳的红烛在暗黑的夜里散发着明亮的光,整个屋内点有四个长蜡,一片通明,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那妇人前来,李福忍不住叫骂一声道“你他娘的死哪去了,还不给老子回来!”
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李福从枕头上抬起头,下意识的往内里张望,不看便罢,这一看差点将他吓个半死,一个身穿黑衣,面色平静,约有十五六岁的英俊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站在了他的屋子里,正一脸好奇的望着他。
看到这一幕,李福差点从床上跌落下来,大小便失禁。
“你……”李福刚想大喊,那少年身子一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了床前,手一伸,拇指和食指捏在了他的脖颈咽喉处,冷冷道“别喊,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出于求生的本能,李福下意识的控制住了自己大喊的冲动,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个少年,眼睛里写满了恐惧和慌张。
“小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李福战战兢兢的小声说道。
这少年正是余宇,余宇松开手说道“你要相信,我可以在你大喊之前捏碎你的喉咙,如果你不信,那你便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试一试!”
“我信,我信!”李福刚才觉得自己已经明显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你想不想问问你那相好现在怎么样了?”余宇打量着李福,饶有兴致的问道。
“小爷,那个女人你要杀便杀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如果你看上了,我现在就将她送给您,要是还不满意,您只要说句话,不管是女人,还是钱,都行!”李福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见余宇问道自己的女人,心情略微放松了些,脑子里紧张的思考着应对的策略。在他看来,眼前这小子要么为财,要么为色,也可能是两者都想要,那更好。只要有所求,那自己的命便算是保住了。命保住了,以李家的能量,在圣城要找到这个少年,并不是太难。
“哦?”余宇看着李福的脸,认真的问道“那如果我都不想要呢?”
“小爷说笑了,出来混,无非就是求财,或者是您老人家有钱,那便是求色。想必小爷您还不知道,我是圣城李家的管家,李福。在圣城,甚至在整个焱国,李家只要一句话,再难的事儿都能办得成!”李福脸色慢慢转归平常,静静的说道。
这话里自然含着自报身份,吓唬对方的意思了,只是李福讲的很有分寸,他相信,在圣城,或者是焱国,报出李家的名头,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江洋大盗,都不敢不给面子。这一点,他看到的事实太多了。在李家,皇子都不敢嚣张,何况你一个小小的毛贼?
余宇一笑“李大管家这是在拿李家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