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快一点。”后座的姜辰东对前排的司机急忙吩咐。
“是,姜总。”
退伍特种兵的刘兵,是姜辰东的司机兼保镖,此时目视前方,踩下了油门。
姜辰东紧攥着手机,神色紧张且很是不安。
为什么秀兰不接电话?
他这都打了二十多个电话了,对方却一直都没有接听,难不成出什么事儿了?
思及此。
姜辰东心脏越发跳动得厉害了,紧抿着唇,再次拨了周秀兰的号码。
等待电话被接通的过程,姜辰东觉得真是太漫长了,太难熬了。
对方依旧没有接听。
姜辰东心里慌得不行。
秀兰究竟是怎么了?
昨儿还让破天荒的第一次开口求助他,让他给她买望远镜,怎么今儿却……
怀揣着紧张不安的心情,一个小时后姜辰东终于抵达了周秀兰的家门,看着二楼卧室窗帘后还透着灯光,姜辰东心中大骇,疯狂的拍门。
“秀兰?秀兰你快开门好吗?”
……
“秀兰?”
……
姜辰东心里很是慌乱,叫了几声都不见楼上周秀兰应声,心中大骇,看向保镖忙道:“肯定出事儿了,刘兵,王军,你们快快爬上二楼去看看情况,赶紧把门打开。”
“是,姜总。”
当过特种兵的人就是不一样,两人后退几步,一个助跳便攀上了二楼客厅阳台的围栏,然后翻身爬了进去。
客厅的推拉门没有从里面反锁,刘兵推开后便急忙走了进去。
刘兵对王军道:“你下去开门。”
王军点点头:“嗯。”
刘兵从客厅疾步走向卧室,卧室的房门关闭着,握住动手柄转了转,却发现房门从里面反锁了,眉头紧皱的使劲儿拍着房门。
“周姨?周姨你开开门?”
拍完后,刘兵贴耳在房门上,屏住呼吸仔细倾听里面的动静,听了约十秒后,发现里面半点声音都没。
正在这时。
姜辰东冲了上来,见刘兵站在紧闭的卧室房门前,顿时心里一沉,手脚冰凉,颤声道:“快,快撞门。”
刘兵点点头。
一手握住手柄,抬脚猛的一踹。
接连踹了两脚后,房门就被踹开了,由于刘兵手里握住了门的手柄,所以并没有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主要是刚刚刘兵担心里面的人晕倒在房门后,若是不捏着手柄踹门,很容易重伤到里面的人。
房门一开。
三人顿时就看到了周秀兰浑身衣服都没脱,也没盖被子,手里紧握着手机,耳朵上还带着耳塞,满脸绯红紧闭着双眼睡在被子上。
姜辰东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伸手一摸周秀兰的额头,发现烫得有些吓人,
“快,扶好她,我背她下楼立即送医。”
“是。”
刘兵扶起周秀兰,还没来得及把周秀兰扶上姜辰东的背,周秀兰就眉头紧蹙,满脸难受的幽幽转醒了,刚刚从昏迷中醒来,脑子反应还有些慢,直愣愣的看着姜辰东约十秒后,这才虚弱的开口道:“姜……姜辰东你来啦,我要的东西你帮我买了吗?”
她一开口,距离她较近的姜辰东立马就感受到她鼻息间喷出的热气很是烫人:“秀兰,东西我给你买来了,你现在高烧中,得赶紧送你去医院才行。”
“不,我不要去医院……”周秀兰慌忙的拒绝,随后无力的手拿起手机摁亮屏幕,发现现在已经是上午八点半时,瞳孔猛的一缩,慌忙推搡对方,忙道:“你,你把东西留下,你先回去吧,我吃点退烧药和感冒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不行,你都烧这么厉害了,不去医院很危险的。”姜辰东立即拒绝,口气有些严厉。
“我不去,东西留下,你走,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用你多管闲事。”周秀兰嘶哑的声音厉声吼道。
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到十点了。
女儿女婿还等着她送望远镜过去呢!
打仗那么危险,那么残酷,若是望远镜能早点给女儿和女婿送过去,女婿的安全便能多一份保障。
都怪她……
都怪她昨儿上午收到女儿的手机后太兴奋了。
在看到手机里女儿,女婿,还有三个外孙孙的照片和视频后,就激动得啥都给忘记了,头发淋湿了也么发现,就这么不断的重复看着手机里的视频和照片直到后半夜,后半夜的时候她头痛欲裂这才发现不对劲儿,可家里已经没有了退烧药和感冒药,她喝了点热水本想睡一觉就能好了,哪知道手机调好的闹铃都没有把她给闹醒。
“别闹,你再这么烧下去,烧成了肺炎怎么办?”姜辰东严肃着脸,不由分说的就抓住周秀兰的两只手,准备被她起来。
“你滚”
情绪过于激动的周秀兰怒吼,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秀兰?”感应到身后突然软哒哒趴在他背上的女人,姜辰东吓得脸色大变。
刘兵急忙伸手探了探周秀兰的鼻息,随后安抚道:“姜总,她应该只是情绪过于激动才晕过去的。”
听闻此言。
姜辰东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小时候。
周秀兰在县医院的病房输着液。
姜辰东守在病床前,紧握着她没挂针的左手,满脸的担忧。
她为什么昨晚一晚都没睡?
难不成……
她又看了一通宵那些网络上的荒谬小说?
思及此。
姜辰东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周秀兰在家昏迷时,都一直紧握在手里的那个手机,盯着手机看了许久,踌躇了片刻后,最后还是摁亮了手机。
这个手机没有屏保密码。
一划开。
便看到屏幕上的视频,担心吵醒病床上的女人,于是就插上了耳塞。
指尖轻轻一点。
当看到屏幕里那个一身古装的女人。
当看到那个古装女人居然有着一张他无比熟悉的脸时,瞳孔猛的一缩……
秦熠知再一次仔细看了一遍祖父的来信,黝黑的眸子冷沉得很是骇人,紧抿的薄唇勾起一抹不屑的嘲讽邪戾冷笑。
用树枝拨了拨烘笼儿里的明火炭,随后把信纸捏成一团丢进了烘笼儿。
很快。
信纸就燃烧起来,随即化为灰烬。
把夹在祖父信封里的第二封信拆开,入眼便看到了出自媳妇之手的熟悉娟秀字迹。
飞快的看完信后。
秦熠知激动得浑身都在轻颤。
真好……
真是太好了……
媳妇说现在能通过空间和那个世界的岳母联系上了!
媳妇还说,现在三个儿女流口水很多,喜欢咬东西,应该是要长牙了。
想起媳妇,想起三个孩子,秦熠知心里暖融融的,软乎成一团。
明明从家中离开才短短几天而已,可却感觉好似过了好几个月似的。
难怪古人说——温柔乡,英雄冢。
“呸呸呸”秦熠知脸色一变,忙不迭的“呸”了三声,随后低声呢喃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他这叫恋家而已。
以前。
他从不信妖魔鬼怪和诸天神佛,他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但现在……
妻子能从那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小川能从前世重生回来,厉云杉在撞墙自杀没死成后与媳妇交换了身体,前些天还和媳妇的魂魄又回归了各自的身体里。
这一切的一切。
令他不得不相信“命运”二字。
外面的秦涛听到茅屋内的动静:“……”
这还是那个杀伐果决,不信鬼神,不惧鬼神的战神大人吗?
秦熠知脱下靴子,双脚踩在烘笼儿上烘烤着,身子倒在搭建的简易木板床上,脸上挂着痴汉的笑。
也不知道媳妇现在的腿伤如何了?
也不知道媳妇有没有乖乖听话,乖乖躺在炕上养伤?
三个小崽子现在也已经五个月了,等他和关宗耀的这一仗“打”完时,怎么也得大半年,三个小崽子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他这个爹,等他回去的时候,孩子会不会不认识他这个爹了?孩子们会不会已经开始认生了?
一想起妻儿。
秦熠知这心里就好似猫爪子在挠一般的难受,粗粝的大掌抓了抓脑袋——想回家!
忽的。
想起了府中那个堵心的厉云杉。
一想起厉云杉,秦熠知顿时就黑了脸。
祖父来信说邓婆子发现了厉云杉把所有的首饰全都装起来了,应该是打着随时跑路的准备。
不过……
那女人究竟是因为贪生怕死才跑路?
还是因为……
那女人假借跑路为由头,实则是出去给人通风报信?
那个巫启翔到现在还未抓到,还有那个媳妇口中的俊俏年轻神秘和尚也未抓到。
巫启翔?和尚?厉云杉?
这三人之间是否有着某种联系?
媳妇和厉云杉灵魂互换回来,究竟是天意?还是有人在人为操控这一切?
若是人为的……
若是这三人真的有着某种联系,那么,这三个人究竟是为谁效力?哪个背后之人……究竟又是谁?
思及此。
秦熠知立即坐起身:“秦涛,备笔墨纸砚来。”
秦涛立即领命:“是,主子。”
……
这几天。
厉云杉是吃不下,也睡不着。
生怕一闭眼还在睡梦中时就被攻入西川的朝廷大军给砍杀了,每次疲乏得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昏昏沉沉的刚睡过去一会儿,梦境里……全都是她各种凄惨死法的噩梦,每每都被吓得惊恐的尖叫着从睡梦中醒来。
今日的天气很好。
厉云杉睡到接近午时这才下了炕,没精打采的坐在凳子上吃着燕窝粥,心里藏着事儿,连她最喜欢的燕窝粥都没什么胃口吃了。
“哐”厉云杉手中的汤匙重重的放在了瓷碗中。
候在一旁的邓婆子顿时就被这声音惊得心脏猛的一缩,身子一颤,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厉云杉面色憔悴的仰头看向邓婆子:“给我上妆。”
“是,夫人。”
两刻钟后。
上妆后的厉云杉变得明艳而端庄,倒是颇有几分战神夫人的架势,搀着邓婆子的手起身走向房门外。
这几天身子“不适”她已经好几天没去看过三胞胎,那病秧子和傻子倒是天天下学后来看看她,她也不耐烦和那两个崽子浪费唇舌,每次敷衍几句就假借身体不适闭眼睡过去了。
再不去看看三个孩子,可别让府中的人对她生了怀疑。
而且……
近几日能不能顺利出府,还得从那三个孩子的身上想办法才行。
她总得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看看秦熠知究竟战败的可能性有多大?
成日的在这府中待着,连外面的消息都没法及时得知。
若是秦熠知这一仗有八九成的把握会败,那么,她就赶紧回来想办法说服那老东西带着她们逃命,若是那老东西冥顽不灵,搞什么宁死不屈,那么,她就带着首饰然后逃出去,即便是逃出去了她一个女人很难生存,但总比待在这府中等死要活得长些。
若是这一仗秦熠知有五六成的把握会赢,那么,她就留下来赌一把,毕竟,赌赢了将来就能成为一国之母,然后母仪天下。
若是秦熠知万一兵败后窝囊的逃回来了,凭借镇国公府和战神府累积了这么多年的财产,逃到一个地方去隐姓埋名生活,也能让她吃穿不愁过上下人伺候的日子,而且战神丈夫还能看在她不离不弃的情分上,今后一辈子都得念着她的好,念着她的这一份情义。
可若是秦熠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