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人是做什么的啊？”

“给人跑腿吧，我也不清楚，就是要经常坐火车各地跑的。”

“是业务员吧？”

“或许是吧。”

“业务员好啊，我在供销社里上班，爱人也是，爸妈都是工人，手里有收入，才能让我到医院里来生，你们一家都在种地，只有你爱人挣钱，肯定待遇很好。”

王月摇头，不想说这些：“哎，我这一胎是双胎，也是为了平安才咬牙到市里来的，刚刚你婆婆出去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回家去拿东西去了。”

“你一个人？”

“是啊，很快就回来了。”

“离得近还好，我听你说也快要生了，就怕巧了。”

“哪会这么巧……哎哟，痛！”

“啊？医生！医生！”

事情就是有这么巧。

一阵兵荒马乱，王月坐在床上不能动，就让自己妹妹多照应点，人家家属还没来呢。

第一胎生的都比较不容易，但最后都平安。对方生了个女儿，说是想要儿子，但也是自己千辛万苦生出来的骨肉，怎么可能会不疼爱。

王月也看到了她的爱人公婆，她爱人笨手笨脚的一副无措的模样，但很明显是不介意生的是女儿，公婆就不一样了，听到是孙女，原本的喜色就像是褪了色的棉布，淡淡的。

王月自己也是女儿身，看了这不论是在农村还是在城市都经常发生的事，内心觉得，没有女儿就没有女儿吧，这世道，还是对男孩更宽容一点。

她不知道，就因为这种重男轻女的风俗，等到她儿子长大了，该娶媳妇的年纪，会有以千万计的光棍存在。

这一胎生得并不是那么顺利。

到了中午的时候，听着产房里的声音个个心燥，有个护士服的小姑娘走出来，对着周恒说：“你是她丈夫吧，孕妇生的有些不顺利，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周恒脸色一白，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帮帮她！拜托你们！”

“你放心，我们会的。”她掰开他的手，又进去了。

刘婶在旁边唉声叹气，王果已经在摸着眼角的眼泪。

小泉看着爸爸焦急的走来走去，也不敢哭出来，只是不安的坐在刘婶怀里。

周恒走来走去，转着圈，那块地板都要给他磨平了。

也不知道听着里面王月的痛呼和□□多久，终于听到里面的“哇——”的一声，有小孩子的哭声传了出来，他们在外面听到就精神一震，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又一声哇哇的哭叫声响起，只是这一声，比起前面那一个，就弱了许多。

大夫走出来说了情况：“你是她的丈夫吧，现在母子平安，只是小的孩子比较虚弱，要住几天院观察观察。”

“好好好，可以可以，怎么好就怎么做，谢谢医生，大人怎么样了？”

“她现在太累了，睡过去了，等睡醒了就没事了，你们提前准备好东西，现在两个孩子都要进保温箱观察。”

“好。”刘婶他们来的时候是带好了衣服被子之类的东西的，家里的锅上还闷着鸡汤。

“医生，医生，生的两个是男孩还是女孩？”刘婶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都是男孩。”

“好好好，谢谢医生，谢谢！”刘婶听到是男孩，笑得更灿烂了，生男孩好啊，生男孩好啊，可以顶立门户。

王果也为她姐姐感到高兴，这下子，姐姐的地位是彻底稳了。

说这几句话的功夫，从里面走出来两个护士，怀里各抱着一个小孩，他们忙凑上前去看，看了两眼孩子就被抱走了，周恒看着两个被抱走的瘦皮猴子，不禁有些担忧，可以养得活吗。

“我们可以去看看大人了吗？”王果问医生。

“你们再等一下，还没有收拾好。”

再过了一下，里面门打开了，说：“清理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只是小声点，不要打扰到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