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勿买,不是修罗场番外。

番外从蓝宁醉酒开始,可以当做是蓝宁和南风起的下下世,还他们一世圆满,因为第一个故事就是设定在我一篇废稿的基础上的:

“不想睡觉。”蓝宁虽然已经醉了,但是自觉还不困,拒绝道。

但是为什么眼前的人有两个头,还不停地摇摇晃晃。蓝宁摇摇脑袋后再看,依然是两个头,蓝宁笑着开口:“你怎么两个头啊?”

南风起没说话,只是宠溺地笑着,打横抱起蓝宁往竹屋里走去。

将蓝宁安置在床榻上,仔细地为她捏好被子以后,南风起方才转身去药架上翻找解酒的药丸。

找到碧绿的瓷瓶又去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后,南风起几步走回床榻边坐着,将蓝宁扶着靠在他怀里,温润的声音缓缓飘出,带着独属于蓝宁的温柔清润:“宁儿,先服下解酒丹再睡,不然明早起身会头疼。”

“不要。”蓝宁看着深棕色的药丸,偏开头。

她讨厌一切药丸。

“宁儿听话。”南风起将药丸递至蓝宁唇边,“不苦,是甜的。”

“甜的?”费力地睁开双眸,疑惑地反问。

药丸还有甜的?古代的药丸不都是苦苦的吗?蓝宁虽然醉了,但是基本的思维还是有。

“宁儿要是不信,可以尝尝。”南风起保证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蓝宁狐疑地看着南风起,“我又不傻,我要是吃了是苦的怎么办?”

吃了才知道是苦的,到时候吐都来不及了。

“宁儿喜欢吃梅花酥吗?”南风起见蓝宁不肯吃,也不强喂。

“喜欢啊。”蓝宁点点头,那是她最喜欢的糕点了。

醉酒后的蓝宁明显跟不上南风起跳跃的思维,虽然不太理解南风起为什么一下子从药丸跳到了梅花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南风起语带诱哄:“那宁儿如果吃了这个药丸还觉得苦,我就给宁儿吃梅花酥,怎么样?”

“真的?”蓝宁基本上抵挡不住梅花酥的诱惑,没骨气的问。

“真的。”

“那好,我吃!”蓝宁拿过南风起手里的药丸就胡乱地往嘴里塞。

棕色的药丸入口即化,有一种糖果的味道,甜甜的,却不腻味,融融地挠着人心。

南风起见蓝宁吃得匆忙,有些怕她噎着,将茶杯递到她嘴边。蓝宁就着南风起的手,喝了一口。

而后,蓝宁半眯着迷蒙的眼睛,看向南风起:“好吃,还要!”

至于梅花酥,早就被她抛之脑后。

“不能多吃。”南风起摇头,解酒丸一次一粒,绝不能多服。

南风起本来都已经做好如临大敌的准备,却没想到蓝宁在听了他的话以后,只是睁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须臾,蓝宁突然有些低落,神情也显得闷闷不乐起来。

南风起抱紧蓝宁,想要开口安慰。

她娇软的薄唇艰难的挤出字:“你是混球!”

“好,好,我是混球。”南风起附和,只要不再想吃解酒丹,别说是混球,就是混蛋,他也认了。

“混球!”蓝宁娇娇地哭起来,哭地梨花带雨,鼻尖红红的,只是不停地重复骂着两个字,双手也握成拳一下下打着南风起。

南风起任蓝宁敲打,怜惜地吻住蓝宁掉落下的眼泪,苦苦的,涩涩的,模糊地从鼻息间哼出几个字:“嗯,混球!宁儿一个人的混球。”

蓝宁哭得有些抽搐,最后缓缓闭上眼睛,喃喃着:“元锦,你个混球!”

南风起抱着蓝宁的手蓦然僵硬,清冽的眸子飞快掠过一丝深意:“宁儿还爱着百里初吗?”

又是阴魂不散的百里初!

“不爱,再也不爱了。”蓝宁摇头。

“宁儿爱阿瑾吗?”听到蓝宁说不再爱百里初,南风起身上的冷意瞬间烟消云散。

“爱啊!”

南风起微微勾唇笑起来,不是素日里礼貌的微笑,而是宛如得到全世界的愉悦笑意。

蓝宁嘟囔:“阿瑾是我弟弟,我不爱他,还能爱谁?”

南风起唇边的笑意霎那间凝滞,然后苦涩地笑起来,是他想多了,宁儿怎么会对小孩子的他产生非分之想。

南风起将睡着的蓝宁平放在塌上,爱怜地凝视着她。

醉酒后睡着的蓝宁很是乖巧,宛如被顺毛的小猫,双目轻轻阖上,脸颊有着微微的红晕。

良久,南风起认命地翻身下床,为已经睡着的蓝宁洗漱。

宿醉后,总会倍感疲惫,即使是服下解酒药丸不会头疼之后。是以,蓝宁几乎将近午时才醒来。

蓝宁揉揉昏昏沉沉的头,而后坐起身,这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闺房。

洁净素雅的寝房,天青的床幔曳地,只飘散着浅浅的竹清香。

正在蓝宁愣神间,南风起推门而入,见蓝宁已经醒来,便关切地开口:“宁儿醒了?身子可还有不适?”

蓝宁恍惚地看着南风起,还有些回不过神,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昨日进入晋王府,然后就再也不记得了。

“我怎么在这儿?”蓝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愣愣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南风起端起刚熬好的粥,毫不避嫌坐在床榻边:“已经是午时了,宁儿昨日累了,先用些粥罢。”

他只是认为昨日蓝宁饮酒后闹腾了一番,所以会感觉累。

但是同样的话在蓝宁从字面意思理解来看,就是完全不同的含义。

累?

她昨晚……

蓝宁惊吓地低头,入目的是一套雪色的中衣。和她素来喜欢穿的雪色中衣不同的是,这套雪色中衣带着碧绿的竹叶暗纹,隐隐浮动在阳光下。

她刹那苍白了脸色,声音有些颤抖:“我昨晚和你……”

蓝宁期盼地看着南风起,想要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攥着南风起衣袖的手指微微发颤。

“宁儿,你听我说,我们昨晚的确……”南风起的话没说完,但是言语中的意思却很明显。

他本来看见宁儿骤然苍白的神色还有些不明白,但是在她开口的霎那,他就已经清楚过来。

南风起没想过用这种方法对蓝宁逼婚,可是蓝宁的身子等不了那么久了。

先把人骗回来,再做计划,几乎是一瞬间,南风起就理清了前因后果。

南风起放下手里素白的瓷碗,双手抓住蓝宁双肩,凝视着她:“宁儿,我会负责的,等你和百里初和离,我们就成亲。”

“不……”

蓝宁有些惊慌地后退,她一直把南风起当作弟弟,怎么能够忍受弟弟突然变成自己的丈夫。

而且,她最是厌恶婚内出轨之人,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成了这样的人。

……

蓝宁躺在桃树下的软榻上,思绪飘远,她已经不记得那一天是怎么从晋王府回到右相府的了,只是记得慌忙把固魂丹给南风起后,回去的时候,撞见了娘亲。

娘亲的贴心询问,几乎让她无地自容。

正在蓝宁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见素桃的惊叫声,蓝宁乍然惊醒。

素桃惊愕地瞪大眼睛,指着墙头。

蓝宁顺着素桃的手指望去,青砖绿瓦的墙头站着一抹雪色的身影,衣袂翻飞。

暖色的阳光照耀下,仿佛给男子镀上一层金色,灼眼得刺人。

蓝宁看见南风起,刹那间又想起了那日的醉酒,面色有些不好。

南风起跳下墙头,走近蓝宁身边。

素桃乍一看见陌生男子走近,勇敢地挡在蓝宁面前,大声呵斥:“登徒子!还不速速离去。这里可是右相府。”

虽然这个登徒子长得和谪仙人似的,但是也改变不了他乱闯女子香闺的恶劣。

素桃瞪了南风起一眼,那些话本里写的千金小姐被采花贼祸害,说不定就是这种长得人模人样的登徒子会干的事情。她要好好保护自家郡主。

南风起直接一个指风,素桃就被他定在原地,再动弹不得。

蓝宁见状,直接从软榻上起身,往室内走去。

南风起不再管素桃,也跟着蓝宁就要进房:“宁儿等等我。”

蓝宁踏进闺房后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尽管吃了一鼻子灰,南风起依旧不死心地敲门:“宁儿,我来赔罪了。那日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南风起的话还没说完,蓝宁就一把拉开了门,然后将南风起一把拽了进去,再使劲地扣上门。

“南风起,你到底想做什么?唯恐天下不乱吗?”蓝宁咬牙切齿地低声呵斥,他讲得那般大声,是生怕整个右相府听不见吗?

“宁儿,我只是想你快点和百里初和离。”南风起无辜地道,当然如果能引来宁儿的娘亲就更好了。

南风起知道安乐长公主最近一直在张罗着给蓝宁选郡马的事情。

虽然晏蓁只是私下打听,但是南风起时时刻刻盯着蓝宁身边所有的事情,怎会不知?

蓝宁几乎气得牙痒痒:“我就算和元锦和离了也和你无关。”

她是准备和元锦和离,但也不是和离后就会嫁给南风起。

“怎么会无关?”南风起洋洋得意地构思着今后的美好生活,“你会嫁给我,我们一起隐居山林,不问世俗。我们还要一起生一堆胖娃娃……”

蓝宁看着陷入美梦里的南风起,毫不犹豫地泼了一盆凉水:“你以为我是猪吗?还生一堆!”

“不对……”蓝宁摇摇脑袋,真是被南风起给带傻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他的话,“我不会和你成亲。”

蓝宁把南风起往外推,低声警告:“不准再吼!不然我宰了你。”

把南风起推出门以后,蓝宁“砰”的一声关上门,世界总算清净了。

而后,蓝宁安心地坐在书案后翻阅着自己最喜爱的古籍。

……

午膳时

蓝宁无精打采地坐在席间,扒拉着自己喜欢的菜吃。

素桃站在蓝宁身后欲言又止。

“今儿的菜怎么感觉好吃许多,是后厨换厨子了?”蓝宁吃饱喝足后搁下碗筷,好奇地问道。

“回郡主,今儿的午膳……”素桃见蓝宁问起,有些支支吾吾地开口。

“怎么了?是午膳有什么问题吗?”蓝宁皱眉,午膳的味道很好啊,很合她的胃口,素桃怎么这幅有话不能说的样子。

“宁儿很喜欢午膳?”南风起衣带生风地踏进房间,愉悦地道,“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做。”

蓝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顿午膳是南风起亲自做的?

“你怎么还没走?”蓝宁一直以为南风起走了,没想到竟然是跑到后厨去炒菜了。

“等给宁儿做完午膳就回去。”南风起解释,“宁儿真的喜欢吗?我是去找皇宫的御厨学的,可惜没学好。”

蓝宁心头骤然一跳,南风起身为金尊玉贵的晋王世子,要什么得不到?为何还要去帮她学做饭菜?

“世子不必这般为雪衣操劳费神,雪衣不过是已嫁之身,当不得世子如此。”蓝宁敛下思绪,生涩地道。

“宁儿值得。”南风起看着蓝宁,几乎要看进蓝宁眼底深处,声线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哪怕是宁儿想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南风起的眼里充满真挚,犹如一汪清泉,透彻见底。

蓝宁却如突然被这亮光惊吓到一般,蓦然低下眼眸。

不该是这样的……

……

南风起那日果真很守信用,在得到蓝宁喜欢他做的午膳这个满意的答案后就直接回去了,没有再作过多纠缠。

可是有了南风起翻墙的前车之鉴,蓝宁并不放心自家的墙,便连夜唤来下人把墙头都扎进碎瓷片。

然而,令蓝宁欲哭无泪的事情是,这样做的确是阻止了南风起翻墙,但是却让他更加明目张胆地进入府内。

南风起假装不能翻墙以后,就直接去拜访晏蓁夫妇。

晏蓁知道南风起想要求娶蓝宁,甚至毫不介意蓝宁是已嫁之身后,就直接和南风起一拍即合,完全不阻拦南风起来右相府。

南风起除却常年抱病以外,他的一切都称得上完美。现如今他的病也好了,晏蓁自然欣喜若狂。

蓝宁近来有些困乏,时不时地嗜睡。但是她没有多想,也许不过是除了春困秋乏之外的夏日日常懒倦罢了。

晏蓁带着太医走进素澜院,果真又看见蓝宁昏昏欲睡的模样。晏蓁无奈地坐在蓝宁身边,摸摸蓝宁的头,用眼神示意太医把脉。

宁儿这样都有好一段时日了,却说没事,拖着不曾唤大夫看看。

太医把脉片刻就收回手,满脸喜色:“恭喜长公主,贺喜长公主,郡主已经有孕在身月余。”

“有孕?”晏蓁皱眉,宁儿要和百里初和离,怎么能这时候怀有身孕。让宁儿和南风起如何相处?

“下官虽是医术浅薄,但是怀孕的滑象绝不会看错。”太医看着晏蓁眼里的神色,心里打鼓,但还是保证地道,“郡主脉搏来往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应是滑脉无疑。”

太医很明白世家的阉臢事儿多,他也一把年纪了,遇到过不少,长公主的神色很显然是对郡主腹中胎儿的不喜,但是毕竟医者仁心,太医思衬片刻,还是由衷地劝告:“郡主忧思过甚,若是不好好养胎,腹中胎儿恐怕不好保住。而且,郡主这一胎若是因思虑过甚滑落,恐怕对郡主身子大为不利,重者终身不育。”

蓝宁本来睡得朦朦胧胧,听见怀孕,脑中有什么突然炸开,瞬间睁开眼睛,望着太医:“你说什么?”

她好像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过月事了,她原以为不过是月事的日子乱了,没太在意过。

太医被蓝宁陡然凌厉的眼神吓得老眼一昏,犹豫着道:“郡主已经有孕在身月余。”

晏蓁拉住神色激动的蓝宁,挥手示意太医退下。

太医看到晏蓁的手势后,颤巍巍地站起身,恭敬地行礼后退了出去。

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希望长公主和郡主能思考清楚。

蓝宁本来还有些浑噩的脑子,此刻不用冷风吹,也已经乍然清醒了。

月余……

不可能是元锦的,她和元锦已经将近两月没有行房了。

最初因为是她和他闹矛盾,后来她月事来了。

那她腹中的胎儿……是南风起的?

蓝宁复杂地凝视着自己的腹部,笑得有些苦涩。她很喜欢孩子,可惜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它的父亲也不是她想要共度一生之人。

晏蓁看着自家女儿的样子,只以为她是忧心这时候有了百里初的孩子该怎么办,便柔声安慰道:“宁儿,没事的。我看瑾瑜那孩子是个好的,就算你有了元锦的孩子,他也定然会视如己出。”

晏蓁早就已经被南风起洗脑,时时刻刻想着让蓝宁和离后嫁给南风起。

蓝宁没有说话,如果她说她腹中的孩子是南风起的,恐怕娘亲就要直接把她打包嫁给南风起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蓝宁想以这件事情为借口,打消晏蓁想把她嫁给南风起的心思时,远远就传来了一声满含喜悦的声音:“宁儿有孕了?我就要做爹爹了?”

晏蓁听见南风起的声音,有一瞬间想把孩子赖到南风起身上。可惜这一个月来宁儿都没让南风起进门几次,更别说发生其它什么了。

但是南风起这般不介意宁儿腹内的孩子,晏蓁也是高兴的,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瑾瑜怎的来了?”

蓝宁抄着手边的枕头就往南风起砸去:“谁说孩子是你的?”

这一个月来,南风起没有少被蓝宁砸,早就已经习惯了。

“月余,自然是我的。”南风起温和地笑着,笃定地点头,顺手捡起了枕头放在一旁。

这枕头落在没有地毯的地面,已经脏了。

晏蓁看着两人猜哑谜的样子,一头雾水。南风起为什么会说宁儿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南风起直接一撩衣袍就跪在了地上:“还望长公主恕罪。”

晏蓁被南风起的阵势吓到,连忙起身要扶起他:“你这孩子,快起来。”

且不说南风起本就未曾做错任何事情,就是晋王世子身份高贵,她也当不得他的一跪。

南风起避开晏蓁的手,依然跪着:“长公主就让钰跪着罢,若是长公主听完还能原谅钰,钰再起身也不迟。”

语罢,南风起言简意赅的解释起来。

蓝宁眼见着拦不住南风起,只好转身想向屋内走去,眼不见心不烦。

晏蓁见蓝宁要走,便一把拉住了蓝宁,示意她听完。

蓝宁被拉住的时候就知道走不掉了,也罢,大不了就是再嫁给南风起便是,反正孩子需要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