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仲春一时又是无话,李道玄的心境他也能明白些,半晌问道:“长白宗那一头你打算如何?”
“我没信过吴聆。”李道玄说完这一句,看向谢仲春,“很多事长青他自己也没弄明白,症结在吴聆身上。”
谢仲春道:“你倒是干脆,孟长青说什么你信什么。”
“我一直都信他。”
谢仲春没了声音,他心里应该是有些不赞同李道玄的,不过他没继续说下去,大约是觉得时机不合适。
两人接下去又谈了一会儿,谈了临河镇这七百修士死亡的蹊跷之处,青烟一点点往上腾,声音一直透过帘子传过去。
孟长青一直靠着墙静静听着,终于,他缓缓攥紧了手,满脑子都是李道玄那一句“我一直都信他”,终于,他低下头去。
吕仙朝看了眼孟长青,孟长青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瞧不清表情。
李道玄与谢仲春谈了很久。两人虽然都不信吕仙朝,但在这事上,两人却都相信孟长青所说,觉得这事很可能是栽赃。
李道玄早就把吴聆半魂的消息寄到了南乡子手上,南乡子早早地转告了长白宗,长白宗却一直没有讯息传过来。长白与玄武虽是当世两大宗门,但平日里没有太多的私交,当年又因为孟长青与吴聆一事闹的很僵,至今没缓和过来。如今长白宗既然肯央玄武出手相助,谢仲春与李道玄的意思都是,尽全力帮。
这事无论是谁做的,玄武都要出手管,否则道门要出大乱子。
暂且这么定下了。
天色已晚,终于,李道玄与谢仲春离开了祠堂。
李道玄如今暂住在金阳观——临河镇往南的一个道观。金阳观不是什么三流道观,是长白名下的分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推门进去就能看见一尊真武道像。
李道玄回了自己的屋子,还没进去,忽然顿住了脚步,他回头看去,下一刻,一个人咚一声撞到了他怀中。
孟长青抬手用力地抱紧了他,夜很深,道观中除了风吹树梢外没有声音,院子也没有光,黑沉沉的一片。
李道玄的呼吸都停了一瞬,过了许久才缓缓抬手碰了下怀中人的头发,他被吓着了,有些诧异,有些迟钝,又有些喜悦,“你……”他想说“你怎么来了”,却没能说出口,只说了一个“你”字。
孟长青不躲也不藏了,黑暗中胆子可能会大一些,他把脸埋进了李道玄脖颈中,凑过去低声道:“师父,谢谢。”
李道玄顿住了,那一点热气落在他脖颈间,化了他的心神。
孟长青下山来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