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嚓——”
一下一下,像等待宣判死亡时间的魔鬼脚步。
月亮身子如风吹雨打落,一阵阵的哆嗦,一秒、两秒、三秒……正当她想抬起头看看他在干什么的时候。
小女人头发被男人一把抓起,抵成强行仰望他的姿态。
她张口欲言,便看见了他另一只手,多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白刃,从她眼前森森划过,最后重重插在了她左臂的上方。
“啊!”
以为插在了她身上。
月亮的惨叫声惊得门外两个人都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她大哭出声。
“陆景云,陆景云你要做什么啊?”
“怕了?”
男人拿着白闪闪的刀刃,挑起她的下巴,扭曲目光在她正梨花带雨的绝美哭泣小脸上扫视。
“我好怕,你把刀拿远一些……”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深深地望着她,眼底有诡谲的笑,看起来瘆人的很,比赤裸裸狠戾来的更直接恐怖。
“昨、昨天……”
“还知道回来?去哪了?”
他语道极轻,听起来不知道有多淡定,可那把锋利的刀告诉她,稍不留意,它可能就会结束了她。
“去去去去……美国。”
“美国。”
这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龟裂,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前行。
“去那里做什么?”
“做……科研。”
“科研!”
他骤然怒吼出声,巨大的声音沉的像雷霆万钧撞碎她的身体。
“什么科研,是那种把人心肝脾肾都剜出来糟蹋的科研吗?那我们再来复习一下好不好?”
他说着,勾着唇,刀尖下移,抵住她的心脏。
“哇——”
月亮只觉胸口被尖锐的刀尖抵住了,理智的弦绷到极致,啪的一下断了,崩溃大哭,一个劲的朝他摇着手。
“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
“你不就擅长做这个吗?你不就是喜欢玩弄别人吗?那我也要你尝尝,被人玩弄,被人抛弃,心肝被挖出来踩践的滋味!”
他眼神发怵,眉骨剧烈耸动,凌厉的手指狠狠捏着她的下巴,手臂青筋暴起,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竟在她下巴处留下了青痕。
“不是的,陆景云……我走,不是因为要做科研,是因为江明远,因为他……”
“因为你是市委书记的女儿,所以我配不上你了吗?”
“不、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月亮拼命摇着头,蹙眉看着他。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想?我该怎么想!”
他手里的刀猛然从枕上拔起,插在她手边的床头柜上,入木三分,木板的劈裂声,再次把月亮吓个半死,弹簧般缩回手。
“月亮,我他妈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让你随手可抛,肆意玩弄,让你想怎么作践就怎么作践?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告诉我你有没有?”
“对不起,对不起……”
小女人身子如一朵开败了的花,颤巍巍,眼泪簌簌,根本不受控。
“你不告诉我,那我自己挖出来看看……”
他的手又移到了那把刀上,月亮吓得立即伸出手,死死抱住了他,“不要,不要……”
“我当时走,是为了保护你,我怕连累你,我怕你因为我受伤……”
“所以,为了不连累我,你就直接让我去死,让我待在地底下,不见天日,生不如死,一边恨你,还得一边犯贱的想你?”
大厅里,听了全场的薛凯和浩瀚面容呆滞,面面相觑许久。
“嫂子……说的都是真的?”
浩瀚缓缓垂下头,目光失焦的看着阳台上一处绿植,“她回来了。”
“回来了,嫂子回来了?”
“嫂子根本没有死?”
荒唐至极,总让人想笑。
薛凯一心的害怕也被驱散干净了,转脸问着他,“嫂子真的没死?”
“你说呢?”
“那咱们赶紧进去拉架吧,把班长手里刀子夺下来,万一真伤着嫂子。”
薛凯说罢就要站起来。
浩瀚一脚又把他踹倒,“边去,鲸鱼要真的想伤着她,犯得着用刀?”
薛凯,“……”也是。
“嫂子居然没死!”
他又吼了一嗓子,被浩瀚目光止住了,“再喊,那刀子就有用出了。”
薛凯立马噤声。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给我时间,让我弥补你好不好?好不好?”
月亮苦苦哀求,却被他一掌推开,“弥补?你只是觉得愧疚我?”
“不是的”
“月亮,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他的眸子好像一下子变得很空泛,空泛的瘆人,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不是……”
月亮极力想证明时,站起的脚一软,踩到了裙子,裙摆微弹,暴露出底下一双白玉般细腻柔滑、笔直修美的长腿。
将男人的注意力,完美吸引了过去。
空气,一时间滞住了。
他顺着她莹润的脚趾,向性感撩人的腕骨,一双艺术品般的长腿,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和弧度惊人的酥—胸一一看过去,最后停留在那张令他日思夜想、夜不能寐的小脸上。
喉间,剧烈耸动。
呼吸,渐渐粗重。
他放下刀,一点点朝她俯身。
“你、你……”
他伸出手,猛地撕开了她上半身的裙子,有莹润至极的白一下子跳了出来,白的扎眼,把他的眼睛扎的通红。
“啊——”
月亮下意识的去重新盖上衣料。
“遮?”
他阴森森的语气,淬了冰般的逼人寒眸,让她一动再不敢动。
月亮目光不经意在他身上划过,划到下面时,心里咯噔一下,转过去了脸。
半秒后,房间里只能听见金属腰带坠地和拉链的声音。
“我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嗡——”
浴室内,一缸清澈的水面漾起波纹。
最底下,一只安静的白色iphone屏亮起,上面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机身不断震动,有细小波澜一阵阵从底向上传。
“怎么回事?鲸鱼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浩瀚挂断电话,匆匆从车上下来,一路火急火燎的走进云月大厦。
电梯到达66楼,没见着总裁半分人影,倒见薛凯横在沙发正中间,睡的跟死猪似的。
“醒醒,醒醒!”
浩瀚一把抓起他,“鲸鱼呢?”
“啊?”
薛凯初初醒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眼睛,昨天自己做的那档子糟心事才涌入脑海。
“昨天……”
“昨天什么啊?赶紧说,别磨磨唧唧的,这眼看着就要7点了,八点飞机起飞!”
“我……”
薛凯吭下头,自知理亏,一鼓作气,“昨天,我给总裁找了个‘嫂子替身’,他好像生气了,现在……”
“你说什么?”
“薛凯,你脑子被虫蛀了吧!”
他还没说完,浩瀚就火了。
薛凯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哎呀,我知道错了,这不是一大早就到这负荆请罪来了吗?总裁怎么还没来?”
“你……”
浩瀚想拽起他抡一拳头,“你说怎么还没来?”
“待会找你算账。”
鲸鱼昨天情绪就不太对劲,他还找人来刺激他。
浩瀚攒了赞气火,又重新拨通电话,这次是打给张盛的。
“喂?”
“张叔,鲸鱼还没到公司吗?”
“这个,我不清楚啊,少爷昨晚说,给我放年假,回家看看老人……”
“什么?!”
浩瀚一听这话,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不知为何,昨晚他乘电梯下去时,在男人身上看到的那一股死气场景,猛然闪现在脑海,吓得他手机险些拿不稳。
“鲸……鲸鱼他,昨晚有什么不对劲吗?”
浩瀚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冲进了电梯,疯狂往下按按钮。
薛凯顿了一下,神色一怔,也冲了进去。
“少爷,昨晚情绪很不好,喝了很多酒。”
“对了,还拿了一瓶安眠药。”
ystic别墅
月亮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她在努力地攀爬着一座火焰山,火焰山火力很大,由内而外透出热气,一阵一阵地,烘的她双手双脚都暖洋洋的。
她在基地这五年里,每逢冬天,夜晚手脚都是冰冰凉的,怎么捂都捂不热,有时候还会冒虚汗。
不像这个梦,浑身上下,都被暖的十分舒适。
于是,她抱紧火焰山,爬的更加卖力了。
爬的过程很顺利,只是到了半山腰,好像忽然有浓稠似布的密织云彩遮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不耐,一把掀起,钻入其中,继续往上爬,这回不如之前轻松,只觉得有些挤,但勉强还是能爬的动的。
于是,经过不懈的努力,她终于快登顶了!
只是,转眼便在山间看到了几颗茱萸树,树上结的两颗果子红醴又粉嫩,散发着阵阵香甜的气息。
她看着,渴望的动了动喉咙,直接含了上去,心情美好的享受着‘果实’,笑容惬意又美妙。
陆景云在一阵身体的悸动中醒来了。
……
清晨,薄薄的雾气在树林空隙中穿行,微风乍起,万丈艳阳拨开浓云、挥去黯淡,透过随风微拂的轻纱,把光芒揉成一把把璨焕的碎金,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洒在男人纹理细致,隽逸姣好的容颜上。
月亮缓缓顺着火焰山,登顶,却是从他黑绸真丝睡衣领口探出了头。
男人缓缓睁开了眼。
小女人乌发蓬乱,娇颜细腻,一层浓密羽睫似将绽未绽的妖娆海棠花,轻轻扑闪,最后终于彻底绽开,两泉幽澈瞳子,似无意闯入山涧的饮水小鹿,黑白分明,无辜糯糯。
“陆、陆景云。”
她想伸出手,摸他的脸,可发现自己把自己禁锢在……他的衣服里了。
大抵是因为刚醒来,他的眸光清润浅离,摄入了一缕璨焕的初阳,愈加显得熠熠动人,眼角轻轻扬起,形状迷人,给一张原本锐利冷冽的脸庞平添了几分清雅柔和。
她还没有摸他。
他的手便已经摸上了她的脸。
他唇畔微漾,眸光柔润,清浅动人的笑容浮动在阳光下。
月亮怔住了,她发誓,这一定是她见过,他最温柔的一面,温柔的几近要把人溺死。
她的男人,是最好的。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薄唇轻启。
“对不起,我来晚了。”
熟悉的磁性嗓音传来,月亮一瞬间眉头微颦,嗓中几乎都带着哭腔了。
“没事,应该是我说对不起……”
当初,他们在机场分离。
原本以为只是短暂的几天离别,没想到,这一晃,五年就过去了。
还是属于他们最美好的五年。
这些年,他受的这些苦,如同剜她的心肉一般疼。
“你长大了,变得更美了。”
男人嗓音微哑低醇,如天籁般动听,指节拨开她两鬓细碎的刘海,指腹流连,轻轻摩挲,眸底诉不尽的迷恋和情深。
“你喜欢就好。”
月亮喉间哽咽,豆大的晶莹泪珠在眼眶里晃悠,差一点就要砸下来了。
“别哭。”
“嗯。”
“这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我也是。”
月亮感动之至,眼泪朝下砸,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身子不肯放松。
本来以为,他见到她会勃然大怒,会心惊肉跳,甚至会因爱生恨,种种种种,却没想到,最后都化为一腔柔情。
她的鲸鱼哥哥,根本不舍得伤害她半分半毫。
“鲸鱼哥哥,我好想你”
“对不起,亮亮,让你等了这么久,我应该五年前就来找你的。”
“啊?”
男人低头吻在她的额间,神情说不出的深情款款,可月亮却微微愣住了。
五年前,就来找她?
鲸鱼哥哥在说什么?
“陆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