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借着早已好得差不多的脚伤拒了前来拜访的人,只悄悄去探望了几次受伤后已修养得无碍却还是躺在床上的大哥,明白这是父亲叫他俩避开锋芒,也是做给皇上看的手段。
日落黄昏,一架通体漆黑的马车掩在落日的余晖里,缓缓在行宫中移动,半晌,稳稳停在一院前,院里灯火通明,院外却仅有一侍卫驻守,这一方院落显得颇为宁静。车帘掀起,一黑袍男子从容地下了车,甫一站定,侍卫长便迎了出来。
“拜见王爷!将军恭候多时了,请王爷随我来!”侍卫长躬身行礼道。
容诩长眉一挑,阔步上前,一旁驱马下车的夜却暗自狐疑,这萧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派人请王爷前来,不出门迎接就罢了,还遣了一屋子的仆人侍卫。这般无礼,也不怕被那群言官老头子弹劾……心思刚落,一道冰冷的目光压来,夜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在容诩身后,暗自腹诽他家主子用眼风杀人于无形的功夫,练得越发娴熟了,真是骇人!方走了几步,一条胳膊横了过来拦在夜面前:“将军请王爷一人进去!”
容诩闻言微一蹙眉,却没说什么,兀自推开房门进了正屋。屋内仅有萧远毅一人端坐于上座,见容诩进了正屋,萧远毅才缓缓站起来,欲上前行礼,想了想却又顿住,只甩了甩袖袍请容诩上座:“今日请王爷来是有私事相商,下官便不行那些虚礼了。”
容诩径自走到客座坐下:“萧将军有话不妨直说。”
一管事敲门进屋为容诩上了茶,又屏气敛声地退下,待房门再次关上,萧远毅才开口道:“昔日我与老王爷征战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不想这一眨眼,二十年都过去了……”他神色迷离,似在怀念当初驰骋沙场英姿勃发的先王。
容诩端着茶盏的手却是一顿,又听萧远毅回神道:“下官曾有幸与先王一同领兵克敌,今日便凭着这点情分,姑且端着长辈的身份,这外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想必王爷有所耳闻,不知王爷,欲待小女如何?”
容诩只蹙眉不解地盯着他,萧远毅隐隐有些怒意,脱口而出的话压不住厉色:“于王爷来说流言蜚语不痛不痒,但是对于一个女子,名声有多重要,王爷难道不清楚?下官知晓玹王府门第甚高,但以小女的才貌身份,便是王府的主妃之位也是当得吧!”
容诩心头一颤,嘴角不禁勾起浅浅的弧,半晌,他放下茶盏,正襟危坐道:“请问萧将军,这事可得萧小姐应允?”
“这……你们都……”萧远毅气结,到嘴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得一股脑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