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产业其实都是在摸索着前进,有时候只需要稍加指点,让其在时间上略微领先那么年,甚至一两年,那就将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沙正阳都在扪心自问,自己走仕途这条路究竟是不是走对了,为什么在欧美这些国家精英人才都是先走商业发展,在商业发展上证明了自己的成功,才又来在仕途上有所表现?
国内的官本位观念造就了这一切,而且国内商业和实业精英却基本上丧失了再入仕途的可能性,除非是国企。
可沙正阳很多时候发现自己在体制内仍然是处于一种惯性的束缚中,很多事情根本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决定来实现。
县长头上还有县委i书记,县委i书记头上还有无数的市级领导,哪怕你当到市委i书记市长,上边还有省委省政府,你根本无法按照自己意图来。
全局一盘棋是一回事,但那种被各类囿于观念思维而约束拖累以至于无法施展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很多时候沙正阳都不得不用欲速则不达,小不忍则乱大谋的这些话来安慰自己,让自己安静下来,静待时机。
所以在这种时候,沙正阳就会产生出一种不如离去的冲动。
假如自己还在东方红集团当老总,这个以食品饮料为核心的产业集团,未来是否可以收购健力宝,打造出集红牛、娃哈哈、伊利、健力宝于一体的食品产业巨头来?
假如自己在海正运业负责踏入适时物流快递业,是不是可能就会挤掉顺丰乃至三通一达,最不济也要成为其中的佼佼者,不让顺丰专美于前?
又或者自己和段庸铭这些人在实业上恣意汪洋,vcd过后,该是什么?pc还是手机产业?当中国的苹果?又或者中国人的阿喀琉斯之踵——芯片?
再或者在钢铁或者能源行业兴风作浪一回,不让三井物产和必和必拓以及淡水河在中国的铁矿石话语权上作威作福?
还有那精彩无限的互联网大潮即将席卷而来,网景和甲骨文,腾讯和阿里巴巴,脸书和亚马逊,云计算和区块链,等等等等,一切太多了,让他难以心静。
那这个世界会是怎样?会不会变得更加精彩和不同?
一时间他的头脑中也是思绪纷呈,无数可能和无数不可能都在他脑海中翻滚,以至于让他有些难眠了。
沙正阳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是否有这份心,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陷入了某种选择困难症。
明知道面临着更上一步台阶可能因为婚姻问题的桎梏,但他却越发彷徨。
他一直也在思考自己为什么有这种心境。
和白菱感情的失败应该是其中一个因素,直至现在,两年多时间,白菱再无与自己有什么瓜葛,而据他所知,白菱已经从汉化总厂辞职,去了沪上工作,杳如黄鹤,再无音信。
这种本想锦衣还乡再来不经意装逼一番的炫耀显得格调有点儿低,但沙正阳发现自己居然还真的有些向往。
这说明哪怕重生了,自己本质上还是一个暴发户,还没有上升到脱离低级趣味的境地,这让他既感到无奈,也还有些满足。
真要到了完全脱离低级趣味,对金钱、美女、权势、影响力、自我实现等等各类因素都毫无感觉的时候,沙正阳觉得这种圣人不当也罢。
连前世马云在成功之后也还想要拍一部《功守道》来满足自我,自己如果因为重生却变得无欲无求,那就太无趣了。
沙正阳给自己确定的目标就是要造就更多的成功者,既包括仕途上和自己志同道合的,有志于改变家乡贫困面貌,或者要想为地方发展做出一番成绩的,也包括那些能够在实体经济和商业上一展所长,伴随着中国经济的迅猛发展而成为某一行业的行业巨头,当然这些人在成就自己财富的同时,也应当为社会为人民做出他们的必要贡献。
简而言之,无论是仕途上拼搏奋斗的体制内领导干部,还是在实业产业商业上要想做出一番成就的企业家投资者,都应当要有一种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家国情怀,这才是沙正阳希望看到的这样一群人,也愿意和他们共同携手努力的一群人。
自己这几年似乎就是在这种跌跌撞撞的前行中不断的寻找着这类志同道合者,实际上无论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这种人也都不少。
或许他们不像能公然表现出来的那么纯粹,或许他们也都还有一些属于他们个人的一些追求,甚至他们可能都还有一些小节上的问题,但沙正阳觉得看事情看主流,观人一样也要看主流,大德不逾,小节不拘,你不能指望人人都是圣人,所以只要主流是好的,那么就是值得的。
有时候沙正阳都在感慨,重生一世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带来的记忆!
但哪些记忆最重要?那就是对经济发展走势的判断,对这个风起云涌时代中自己原来所能接触到所能知晓的群体中的佼佼者的认知。
他们在原时空中能风云化龙,那么在这个时空中,只要给他们机会,甚至没给他们足够的机会,他们中的有些人也会抓住时机,一样风云化龙。
沙正阳在回去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季凯在几年后就会辞职,这在当时宛州市乃至整个汉川省的官场上也是震动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