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唯有倾听和感受。
“潮潮,所以我不能太过分,能有机会像以前那样从背后抱着你,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礼物,想都不敢想的幸福…潮潮,你别动,别回头,就这样和我静静呆一会儿,好吗?”
我说好,我不动,永远不动。
简约就笑,说,“永远不动?嘻嘻,那你就变成石头人啦,还怎么闯事业,怎么谈情说爱?”
“石头人才好呢!”
我反驳她,“石头人没有情感,没有思想,也没有快乐和痛苦,他能够以一种旁观者的目光看待这个复杂的世界…也许我更希望成为石头人吧,那样,我就不会难受了。”
简约不再说话,却将我抱得越来越紧,头死死贴在我的脊背上,有时叹口气,有时掉眼泪,有时…会笑。
…
这一夜,我蜷缩在出租屋窄小的沙发上,盖着厚棉被辗转反侧。
简约将自己卧室门关得死死的,甚至从里面反锁住,似乎不这样做,我就会在夜半更深的时候偷偷爬上她的床,变成魔鬼,然后不顾简约的拒绝和她上演激情时刻。
但…我会这样做吗?
她是不是太多心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不清楚。
直到三点多快四点,我才迷迷糊糊入睡。
也许因为地方小睡得不舒服,也许因为心事太多,我做了很多梦。
很多场景支离破碎没有任何必然关联,却在梦中不断出现。
我被人追着,喊打喊杀,然后有女孩子哭泣的声音,继而变换场景,在南京长江大桥上,一袭白衣飘飘,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看到那个女孩子纵身一跳,跃入滚滚江水里,瞬间消失不见…
当我醒来的时候,简约披着一件长款加厚毛衣,搬了小板凳坐在沙发前,正一眨不眨盯着我看。
“哦几点了啊?”
“十一点。”
“啊?”我一激灵,蹭地坐起身,“都十一点了?晕死,一天时间要白白浪费掉了。”
简约看着我,问,“潮潮,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你和…你和什么人约好了?”
“也不算。”
我揉着惺忪睡眼,伸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羽绒坎肩给简约披上,问,“你干嘛不早点叫我?你看,一觉睡到中午,太耽误事儿了啊!”
简约没有拒绝我的好意,穿上坎肩又问,“潮潮,你到底有没有安排?要是有事需要去忙,那你赶紧办吧,别再耽误了!你啊,昨晚干嘛不早说,我能醒来的,再不济,也可以上闹表啊!”
“没什么。”
我掀开被子,当着简约的面穿衣服。
当然,我是穿着秋衣秋裤睡觉的,所以我和简约彼此都没有觉得不自然,没有刻意避讳。
“等我十分钟,马上好。”
她更不明白了,连声问我,“潮潮,到底怎么回事,你就不能提前说清楚吗?”
“不能!”
冲进卫生间,我开始刷牙洗脸,将云南白药牙膏挤在简约为我准备新牙刷上,四处看了看,索性直接用简约的漱口杯接水,悉悉索索刷起来。
简约走过来,靠在卫生间的门框那里看我,表情很复杂。
我俩这样子,这种早上起来一个洗漱一个站在门口看对方的场景,曾经在我和简约的生活里被无数次上演。
但,最近的一次,却是在一百多天之前了。
觉得身上不是很舒服,我让简约打开浴霸,索性脱掉上身的卫衣,赤果着身体开始擦。
“潮潮”
一直默不作声的简约突然喊我,语调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伤感。
“嗯,怎么了?”
转头的时候,我看到简约惊恐地望着我,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
“干嘛啊?你这是…”
“潮潮,你,你的伤口,你…呜呜”
简约一下忍不住了,冲过来,将头埋进我的怀里,死死抱着,放声痛哭。
她手摁着的地方,正是我被杀手一枪贯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