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微微的回答让我暗暗吃惊,她的思维已经和我上次见她时截然不同,显然血月接触过她并且向其灌输了邪恶的思想,最麻烦的是,戚微微竟然已经被同化。
“你说的我很赞成,不过按照你的逻辑我能不能这样理解。”景承指着我和赫楚雄对戚微微说。“站在你面前的一个是公安部副部长,他每天日理万机要协调和安排整个公安系统规划,一个是正在侦破凶案的二级警司,他们的时间都很宝贵,或许多一分钟就能抓获一名凶犯阻止一起谋杀,都说时间就是生命,你现在在浪费他们的时间,就是在谋杀生命,这么说起来你也该死啊。”
我不认为有人能在诡辩上嬴过景承,他始终在戚微微面前应对自如滴水不漏,完全不给戚微微可乘之机。
“真相?你刚才提到真相,据我所知你一直都不在乎真相,你需要的是能博取读者眼球的故事,所以你根本不配和我谈什么真相。”景承根本不给戚微微反击的机会。
戚微微应该是以为我们见到这些资料和照片会方寸大乱,估计她没想到会遇到景承这样的人,一时间拿着手机的手气的发抖。
“你不是想做专访吗?”景承适可而止,把戚微微的气势压下去后话锋一转。“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回答你。”
“我的故事至少没有谎言。”戚微微一边打字一边冷冷看我一眼。“我需要一个真实的专访。”
“好,我可以给你真实的回复。”景承点头。
“血月所杀的这些人都罪有应得,可他们却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血月只不过对他们实施了应有的惩罚,可你们却把血月说成一个性无能的疯子,你们在诋毁一位卫士,一位清理逃脱法律漏洞的卫士。”
“我不认为疯子这个词适合凶手,你所敬仰的这个卫士这里有问题。”景承指着指自己的头。“他连自己性别和身份都无法辨识,一直活着混沌的意识中,却被你标榜成惩恶扬善的卫士。”
“我只知道他做到了警察和法律无法做到的事。”
“我能认为你在赞同他杀人吗?”
“他杀的每一个人都罪有应得。”
“这么说,你不介意他对你……”景承指了指戚微微的脸。
“不,毁掉我这张脸和人生的不是他而是你们。”
“我就不去纠正你三观了,毕竟我三观也不正。”景承自嘲的笑了笑,把椅子往前拖了些,他更靠近戚微微一脸认真说。“他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怪物,丑陋而下作的怪物,刚巧我对怪物一直都很了解,既然你对这个怪物很感兴趣,那么我就给你说说关于这个怪物的故事。”
医生通知我们可以进入病房,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懊悔,我走在最后面,戚微微的脸颊因为伤势显得浮肿,那原本是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可如今却如同被划烂的纸,我毁掉的不仅仅是她的脸还有她的人生。
所以我低着头尽量不去和戚微微有视线的接触,可我发现她的目光一直追逐着我的身影,我在她眼里见到的只有难以抑制的仇恨。
戚微微同时要求见赫楚雄还有我和景承并且提到了契约,景承在很早之前就说过,我在利用戚微微这件事上犯了严重的错误,他担心的不是戚微微对我怨恨,而是我把一个无辜的人推向了恶魔身边。
我手机有短信提示音,打开后发现竟然是戚微微发来。
我想再和你们做一次专访。
我抬头看见拿着手机的戚微微,这才意识到失去说话功能后,我们即便近在咫尺她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和我们交流。
“你提到了契约,是什么意思?”赫楚雄站在病床边问。
“你们欠我一次真正的专访,现在是你们弥补的时候,在专访开始前我先阐明我的要求,第一,发问的只能是我,第二,你们必须如实的回答,第三,这次专访会全程拍摄。”
戚微微在发完信息后按下了病床边的摄影机。
“我们有权不接受吗?”景承漫不经心问。
戚微微没有回答,她放下手机后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大信封,一张张照片整齐的摆放在病床上,我们围过去一看竟然是最近血月凶案的照片,这些拍摄于凶案现场的照片警方从未对外公布过,除了警方之外唯一有这些照片的只有血月。
“凶手联系过你?!”赫楚雄大吃一惊。
戚微微依旧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摆放照片,陆续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血月旧案中十七名受害者的遇害照片,戚微微讲这些照片依照血月犯案的时间顺序摆放,然后手指向第一张照片。
我目光落在戚微微手指的位置,她指着陈先海手腕上的表,接着手指慢慢移到第二张照片,那只表戴到了第二个受害者的手上,随着戚微微手指在一张张凶案照片上移动,最后是戴在杨莲芝手指上属于无名女尸的戒指。
戚微微慢慢抬头,目光缓慢的扫过我们每一个人,她的嘴角在抽搐,我猜她是在笑,只不过那张本来已经面目全非的脸却显得更加狰狞。
我和景承还有赫楚雄默不作声相互对视,戚微微在向我们展示她的底牌,很显然她已经知道了血月行凶的最大特点,从上一个受害者身上取走一件物品放在下一个受害者身上。
她获取了血月旧案以及最近发生凶案的一手资料,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我们已经明白戚微微已经知道血月的存在,这就意味着她发现了被警方击毙的吴连雍并非是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