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自我特性注定她不会关注与自己无关的事,要拼凑一份完整的契约需要大量报纸,这说明血月有长期阅读报纸的习惯,而报纸的发行种类繁多,血月为什么会长期阅读报纸呢?”景承反问。
“血月会长期阅读一份和自己有关的报纸!”陆雨晴猛然抬起头。
“什么报纸会和血月有关?”苏锦还是一筹莫展。
“其实秦沈峰已经找到了答案,只是他没有留意。”景承指着笔记往下说。“契约中出现了罪犯一词,这一点很关键同时也暴露了血月。”
“暴露?暴露了什么?”我追问。
“契约的原文是怎么写的?”景承意味深长问。
“作为一名罪犯,我相信自己有提供这份契约的资格。”我对那份契约已经倒背如流。
“秦沈峰在侧写中指出,在这句话中罪犯一词的出现极为突兀,因为在正常情况下,罪犯都存在侥幸心理,在没有被发现或者被抓捕之前都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而血月的言词中却出现了极为矛盾的用词,血月把自己首先定义成罪犯,这说明在血月的意识中,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是在犯罪,从而反应出血月的价值观并不扭曲,或者说血月所从事的工作能让他判别犯罪行为。”景承稍作停顿,来回看看我们。“你们综合这两点想到什么?”
“和血月有关的报纸同时血月还从事判别罪案的工作……”我在旁边喃喃自语好半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法制类报刊!”苏锦恍然大悟瞪大眼睛说。“血月就是从法制类报刊上获取受害者的信息!”
“你已经很接近了。”景承平静的点点头。“我再提示你一点,血月只会关注和自己有关的报纸。”
“报刊上的内容和血月有关!难道那些受害者都和血月有关联?”我大吃一惊。
“契约中还出现了诸如必须、否则、立刻等限定性词汇,说明血月有一定程度的权力欲望,同时也反应出他在现实生活中拥有权力。”景承波澜不惊说。“这种权力来源于血月的工作,而会长期使用这些词语的人具有权威和公信力,秦沈峰因此判定血月是一名警务人员,可惜……”
“可惜什么?”我们异口同声追问。
“严烈用了十几年想通过政审找出潜藏在公安系统的血月,最终也一无所获,其实并不是血月隐藏有多深,而是严烈和秦沈峰自始至终都判断错了方向。”
“你,你什么意思?”
景承深吸一口气,凝视我们声音坚毅:“血月根本就不是一名警察!”
我和景承回到警局,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堆积如山的卷宗档案淹没了苏锦和陆雨晴,两人通宵达旦重新梳理了血月旧案,不过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毫无进展。
“盗窃算不算是罪人。”陆雨晴伸懒腰,把一份档案递到我们面前。“谷宝田,男,34岁,血月旧案的受害者之一,我翻查了此人的档案,他在遇害前因为盗窃被起诉,但最终证据不足被释放。”
“盗窃什么?”我问。
“电缆。”
“盗窃电缆可是重罪,谷宝田怎么会被释放?”我眉头一皱。
“我看过当年对谷宝田的审讯笔录,这个人有多次盗窃前科,不过都是小偷小摸涉案金额不足判刑,但谷宝田属于屡教不改也具有了反侦察经验,他挑选盗取电缆的地方没有监控,而且在他住处也没查获赃物,再加之谷宝田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路过,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警方只能将其释放。”
“谷宝田的档案中还有其他前科吗?”
“没有了。”陆雨晴摇摇头。
“你怎么看?”我偏头问景承。
“不会因为小偷小摸被血月选中,盗窃虽然在古罗马刑法中属于重罪,但血月挑选的目标一定有特指性。”景承冷静说完又看向苏锦。“谷宝田被抓获的地方在哪里?”
“苏阳市。”
“那他遇害的地方又是哪里?”
“长丰县郊外,谷宝田的户籍所在地就在长丰县。”苏锦回答。
景承要来地图,在上面标出苏阳市和长丰县的位置,然后接着问:“谷宝田遇害时间和被释放时间分别是多久?”
“他是在被释放后的第五个月。”
“苏阳距离长丰县有两千多公里,说明谷宝田一直都是在流窜作案,释放到遇害相隔了五个月……”景承摸着嘴细细思量半天。“说明血月并不是一开始就锁定谷宝田,那么血月又是如何获取谷宝田的资料呢?”
“结合血月旧案和现在发生的凶案,我们有理由相信血月是一名在职警务人员,如果血月是警察的话,那么会很容易获取受害者犯罪记录和资料。”陆雨晴说。
“为什么你们肯定血月会是一名警察?”景承若有所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