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和我们聊家事。”苏锦回答。
“你居然会聊这个话题?”陆雨晴吃惊的笑着,仿佛有些不敢相信。“你什么时候会在意这些事了?”
“你们不是希望我变成一个正常人吗,我正在按照你们的设想努力。”景承浅笑回答。
“聊到什么地方吗?”陆雨晴坐下来好奇问。
“刚说到文彬的爸。”苏锦回答。
“秦沈峰教授可是公安系统的标兵楷模,我后来才知道秦教授竟然是文彬的爸,真可谓虎父无犬子。”陆雨晴突然转身看着我。“你有多久没见到秦教授了?”
“有,有一年了吧,刑侦局的案子太多根本抽不开身。”
“那我给你一个父子团圆的机会吧。”陆雨晴意味深长笑着说。
“团圆的机会?”我一脸茫然。
“我进来的时候警员刚好送来一份文件,警校五十周年校庆邀请你和苏锦回校参加,你现在可是英雄。”陆雨晴指了指我肩膀上的绷带。“别人是衣锦还乡,你这是带伤归校多有教育意义。”
“要我回去参加校庆?”我从陆雨晴手中接过文件,看后摇摇头拒绝。“杜织云还没有抓获呢,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能擅离职守,而且这里没有外人,你们都清楚我是不是英雄,这种场合我真心不喜欢。”
“没人要你喜欢也不是和你商量。”陆雨晴把文件翻到最后,指着落款的签名。“看清楚,这可是赫部长亲自下达的指示,指名道姓要你务必出席。”
“赫部长还管我去不去参加校庆了?”我捂着头无言以对。
“赫部长可没有点我的名,案子这边总要有人盯着,我就不去了。”苏锦探头过来看了一眼后说。“你就回去走走过场,一来服从命令,二来还能看看秦教授,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你这不是临阵脱逃嘛。”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希望苏锦能陪我一起。
“你不是一直都说,同类不会丢弃同类,问题我又不是你的同类。”苏锦坐到陆雨晴身边一个劲笑着摇头。“你放心去吧,案子这边我会帮你盯紧的。”
“银行的事你可还欠赫楚雄一个天大人情……”景承在旁边点到即止。
“银行?银行什么事?”苏锦和陆雨晴异口同声问。
我一时间哑口无言,想到又要站到讲台上重复所谓的光荣事迹我头都大了。
“我陪你去吧。”景承漫不经心说。
我犹如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兴高采烈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千万别反悔。”
景承淡淡一笑,目光落在我面前的那份文件上,若有所思说。
“我也想见见这位秦沈峰教授。”
景承环视房间一圈表情有些疑惑的挠挠头,停在牧师身旁问。
“你最后一次见到杜织云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的4月6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两年前的事为什么你记得这么清楚?”苏锦认真问。
“因为那年的4月7日刚好是复活节,原本杜织云会在复活节完成一幅圣像画,可她告之我有事外出了两个月直到4月6日才回来,当天一直在画外面那副天顶画,等我第二天到教堂时天顶画已经完成,但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再没见过她。”
“你还记不记得杜织云当时画的是什么?”我问。
“被鲜花簇拥的天使。”
“《最后的审判》中根本没有被鲜花簇拥的天使。”景承摇摇头说。“杜织云只不过是以《最后的审判》布局,将她复仇行凶的过程展现出来,在离开的前一天还在完成画作,说明她绘出的图案内容有很重要的含义。”
“杜织云是两年前离开的,这和陈贤离开的时间吻合,就是说整个凶案早从两年前就开始策划,可杜织云为什么要画出来呢?”苏锦疑惑不解问。
“审判,她是用自己的方式审判她心目中的罪人,并且要让这些人的罪恶公之于众。”景承回答。
“从天顶画构思来看,杜织云是打算把所有的行凶过程全都记录下来,但奇怪的是外面的天顶画并没有完成,可见当时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迫使杜织云终止完成天顶画离开。”我说。
“关于杜织云的资料太有限,一切只能等陆检那边dna匹配结果出来以后再说。”苏锦把杜织云的资料和照片交给警员。“立刻将嫌疑人照片传发到各级公安部门,请求协查抓捕。”
我们回到警局等待陆雨晴那边的消息,我看着桌上从教堂拍摄回来的照片,用放大镜找到杜织云最后画上去的那处被鲜花簇拥的天使。
“按照杜织云的行为模式,这应该又是一起凶案,如果我们能破译画中图案的含义,或许能阻止凶手甚至还能提前抓到她。”
“杜织云行凶需要陈贤的协助,如今陈贤自杀以她一己之力想要杀人不现实,我估计暂时不会有凶案发生。”苏锦说。
我看向景承,发现他一直坐在转椅上心不在焉的转动,好像注意力完全没在杜织云的案件上。
“你在想什么呢?”我知道景承有事瞒着我,但隐约感觉事情让景承很焦虑。
“dna匹配结果至少需要八天,既然暂时没有头绪一切等陆雨晴那边有消息再说。”景承的转椅滑动到我身边。“咱们聊聊家常吧。”
“聊家常?!”我和苏锦全都一愣,我已经习惯了景承跳跃式的思维方式,但这一次他跳的实在太远,我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凶手如今还逍遥法外,随时都有可能继续行凶,当务之急……”
“苏锦都比你看的透彻,失去陈贤这个帮凶杜织云什么都做不了,你坐在这里瞎琢磨也没有,就当放松放松。”景承拨开我面前的照片和资料。
“你,你想聊什么?”我和苏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景承。
“聊家常当然是聊家事,我开个头。”景承犹豫了片刻很平静说。“我爸,我爸是一位出色的商人,为人诚信守诺但并不迂腐,从小对我很开明从不干涉我的任何事。”
我和苏锦再次愣住,景承父母惨死在凯撒之手,那或许是景承最不愿意面对和提及的往事,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轻松的说出来,景承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他突然提到自己父母必定有其他原因,可我怎么也猜不到他的用意。
“我妈属于贤妻良母型,一门心思在家相夫教子,一家除我之外都是正常人,他们原本是想让我继承家业的,可惜我对经商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我想如果我从商的话现在应该富可敌国了吧。”景承反应远比我们轻松,他毫无避忌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