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玉公主从里面出来之后,慌慌忙忙找到了段映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为什么悦汐还没有回来?”
段映湛的表情也不是太好,不止是悦汐,就连皇叔都没有回来,但愿情况不会太严重。
“你先别着急。以我们对悦汐的了解,太子妃的这毒绝对不会是她下的,只要她是清白的就不用担心,有皇叔在,悦汐不会吃亏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段映湛的心里却也不免担忧,从之前李公公亲自来把悦汐给带走来看,皇上他们肯定是怀疑悦汐了,也不知道现在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只是现在所有人都不能擅自离开,自己想去看看情况也不行,实在是急死人了。
而此时东宫里的温悦汐心中却并不对结果抱什么希望,既然那个人用这样的办法来陷害自己,就说明他完全了解这毒药的特性,如果他不是一个太愚蠢的人,一定会想办法避免让自己的身上沾到粉末。这样查,未必能查出什么结果来。
温悦汐转头看向躺在床上像是喝醉了酒在那里昏睡一般的言诗云,如果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那自己唯一的希望就只有言诗云了,只能让她顺利醒过来,亲口说出自己并未跟她见过面,才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
“用银针刺穴的办法控制不了多久的,而且用这个办法对太子妃的身体也不好。我有一个方子可以暂时压制毒性,不知赵太医以为如何。”
因为现在自己是嫌疑最大的人,所以温悦汐更加开诚布公,索性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把自己的方子直接给说出来。
那赵太医听了之后,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我竟从来不知道有这样方子,听起来是不错,可是真的能控制住毒药的发作吗?”毕竟自己没有用过,也不敢妄言。
“这方子是我师父自己研究出来的,她已经试过很多回了,可以控制毒药的发作,但是持续的时间并不会很久,所以这药必须得每隔一个时辰喝一次,万不能迟了。但是最多只能喝五次,五次之后,人的身体熟悉了这种药性,药效会减弱,毒性依旧会占上风。所以,这也就意味着五个时辰之内,我们必须找到可以给太子妃解毒的办法,或者找到另外一种可以延缓毒药蔓延的法子,否则……”
否则毒入肺腑,大罗神仙也救不回言诗云的这条命了。
“那下官这就让人准备方子上的药去。”自己的银针也的确是顶不了多久了。
可这个时候,皇后却是出声阻止,“慢着,这个方子赵太医你之前从未用过,不知究竟如何,太子妃是千金贵体,怎么能胡乱来试?”
万一下毒的人真的是温悦汐,那她说出这个药方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
温悦汐正要开口反驳,见皇上随时太监李公公折返了回来,进来之后,他先是看了温悦汐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温悦汐有了不好的猜测。
果然,只见得那李公公拱手对皇上和皇后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大殿里的所有人都已经经过了查看,没有发现任何人身上有相似的粉末。”
这话音落下,整个内殿之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一旁的赵太医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却听得段蔚予语气清淡地开口道:“事情闹这么大,真正的凶手想必已经抹去了自己身上有可能会出现的痕迹,没有人这么傻,留着证据等着别人来查的。”
“是,蔚王殿下说的这种可能的确是有的。但是,这也只是猜测而已,这件事既然已经公开了,就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这次被下毒的可是太子妃,若是不找出背后的凶手,那皇室的面子可真就没处放了。只是,现在没有办法,只能从最有嫌疑的升平郡主开始查起了。”
温悦汐心中怄极了,别让我抓到你,这个背后被我使绊子的小人,这种有冤无处述的感觉太难受了,明明自己是清白的,却没有一点办法来证明。
“好,要查可以,但是太子妃的毒请让我来解。”现下看来,能证明自己清白唯一的希望就只有言诗云了,只有救醒了她,自己才有可能摆脱下毒的罪名。
最有可能的大约就是臻贵妃了,自己之前本来就跟她有过结,现下自己又跟蔺玉公主和萱妃母女走那么近,她自然是非常看不惯自己的,可是仅仅因为这个,她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吗?温悦汐觉得似乎有些太牵强了。
但人心难测,谁知道对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现下的状况的确有些棘手,数来数去,这整个宫中,最有动机给言诗云下毒的人就是自己了,偏偏自己还懂得毒术,别人不怀疑自己才怪。
温悦汐微微蹙着眉头,亦是犯了难,除非言诗云醒来,亲口证明自己今日并未跟她见过面,不然自己实在是很难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没有一个犯人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皇后冷眸看着温悦汐,“郡主还是尽快把解药给拿出来吧。”
对手还真给自己设了一个两难的境地,自己若是拿出解药,就更加证明了毒很有可能是自己下的,不然自己身上自己会那么刚好有解药,若是自己拿不出解药,他们会认为自己根本就是想让言诗云去死,手里有解药去故意不给。
然而事实上,“没有解药。”温悦汐沉声道。
皇后看着她的目光更冷了一些,“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放手,这眼睁睁看着的可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如果你一定不肯交出解药的话,那就只要用别的办法了。”
听到这话,温悦汐却是淡淡笑了,“哦?不知皇后娘娘口中所说的别的办法是指什么。”
“郡主如此聪明,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温悦汐敛去笑容,严肃地道:“我说了,毒不是我下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我拿不出解药并非是我想让太子妃去死,而是这种毒根本就没有解药。”说到这里,温悦汐转头看向一旁的赵太医,继续道:“既然赵太医找到这种毒,那想必你也一定很清楚,这‘梦殇’之毒目前还没有人能制出解药来,我又如何能拿出解药来。”
“那就没有办法了,太子妃在大婚之日中毒昏迷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就只要委屈升平郡主先到大牢里走一趟了。”
“母后,”此时,只见一身喜服的段怀瑾拱手对皇后,道:“这件事中间定然是另有蹊跷,若是把升平郡主下狱,那真正下毒的人想要达到的目的就达成了,我们不能就这样按照他的计划走。”
皇后闻言目光中带着警告地看着段怀瑾,这种时候,不管真正给言诗云下毒的人究竟是不是温悦汐,太子都不该说这样的话。
“并非是真正给郡主定罪,只是现下她的嫌疑最大,自然要让人好好查一查,审问一番,有律法搁在那里,就算是郡主也不能例外,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并不是一件小事。”
如果方才皇后是因为怀疑温悦汐是给言诗云下毒之人才生气的话,现在却是为了段怀瑾在如此状况下还维护温悦汐而生气了。莫不是真如外面传言的那样,温悦汐果真是一个狐狸精,现在中毒躺在那里的可是怀瑾已经拜了堂的妻子,可是他却还在这里帮温悦汐说话!
“启禀皇上,蔚王殿下在外求见。”外间里的宫女隔着纱帘朝着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皇上的眼中也现出忧虑之色,这件事的确是非同小可,他现在还不能肯定给言诗云下毒的人究竟是不是温悦汐,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就如同当初她突然之间对太子冷淡非常,又跟自己的皇弟走得那么近一样,至今他还弄不清楚,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缘由。自从三年前那次落水之后,这个女孩子的一切行为似乎都有些不同寻常。
听到宫女的声音,温悦汐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表面上她镇定无恙,其实心里到底也是有些紧张的,这件事对她来说太突然了,完全没有应对之法,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
沉稳的脚步声从外间响起,很快就见着红色的纱帘被外间的宫女撩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段蔚予进来之后,先是看向了站在那里的温悦汐,见她无恙,这才对皇上和皇后行了礼。
“好了,免礼吧。”
段蔚予直起身子里,眼睛看向躺在床上一身嫁衣的言诗云,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用轻缓的声音问道:“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