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热绵绵,素品在旁扇着扇子,阿娆躺在贵妃榻上看书。难得今日清闲,早早办完了公务,却无丝毫睡意,思来想去也不知能做些什么,索性看看史书长些见识。
以前沈遇常劝她读史以明志,她不听,如今沈遇不再陪着她了,她反而想起看史书了。
阿娆叹了一声,她怎么又想沈遇了。看着他的空座想他,对着木梳想他,如今看个书也会想起他。可是他呢,不知会不会想念自己。
正唉声叹气翻着《三国志》,苏婥来了。
“真难得这么热的天气你肯出门。”阿娆扶着又酸又僵的脖子,左右转了转,懒懒说道。苏婥是最讨厌毒日头的,小时候她邀苏婥去朝凰苑喂白琵鹭,十次有九次她都不肯去,总怕把自己白嫩的脸蛋晒黑了。
苏婥擦着汗,要不是事情太过重大,她才不乐意跑这么一趟。许久不见阿娆又消瘦了,气色也欠佳,像花圃里那些被烈日灼得萎靡的花草一般。苏婥暗自摇头,自己将要说的话大概更要教她难受了。
“大皇姐,我有桩事情要告诉你,你别太激动?”苏婥小心翼翼的,她自己得知消息的时候尚且大吃一惊,阿娆定然更难接受。
阿娆想着,苏婥每天舒舒服服在家里相夫教女,要说的大约也就是些个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并不太上心。打了个哈欠,问她:“怎么?你要把袁颐给我抚养?”
苏婥没心思和她玩笑,面色凝重。阿娆见她这般模样,也便不再说笑,认真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沈太傅的事。”苏婥没敢一口气说完,想着循序渐进的阿娆更好消化些。
一听说是关于沈遇的,阿娆更笑不出来了,苏婥这般严肃,大约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还记得上次勤国公家公子考太学的事情吗?”
阿娆点点头,那件事被沈家的下人透露给了勤国公,闹得卫宁侯与勤国公翻脸,投向了燕王,阿娆自然记得。
“我一直觉得蹊跷,你想,就算真有下人听见了去勤国公那里告密,勤国公那般谨慎的人怎的轻易就信了,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让驸马暗中调查。”
阿娆之前一直没多想,现在听苏婥这么一说倒确实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她催促着苏婥快些说,苏婥抿了抿唇,琢磨着怎么措辞能让阿娆不要太难过。
“难道不是家丁泄露的?”阿娆等不及她说,自先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