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既然赵硕拿话搪塞我,那就是事先已经想好的说辞,我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我竟然想要试一试,反正一时间,我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哪怕是现在敷衍他,也许也能有翻转的机会。
到时候,等到地的批文拿下来,我就来个死不认账,毕竟他谎言在先,所以用谎言验证的,也一定是谎言。
哪怕赵硕因为我的失言而打击我,我想陈翔做为项目的策划者,他也会出面保护我的。
想到这,我冲着赵硕点点头,“好,一言为定,请您尽快帮我拿到批文吧。”
“爽快、识实务!果然比你姐姐有魄力。”赵硕不疑有他,冲我竖了竖大拇指。
我则轻轻笑了。
从赵硕那里回来的时候,天都要黑了。
我拖着疲倦的身躯,从车上下来,无精打采地翻着包里的钥匙。
“你去见赵硕了?”突然,背后响起了宁远的声音。
我顿了一下,回过头,只见他双手叉兜,从对面阴影笼罩下的汽车旁边走出来。
一看见他,我便警惕地恢复了精神,冷冷地装傻,“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但他却好像知道我的行程一般,直接问我道:“你跟赵硕交易什么了?”
我厌恶地瞪着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去见赵硕的?你派人跟踪我了?”
宁远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眉毛一立,“赵硕这老家伙,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钟晴,不管他承诺你什么,你都别听他的,他表面说帮我,背地里不知道又要干什么呢?你要提防他。”
我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我越来越觉得,宁远太可怕了,好像每次我有所行动的时候,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面包车很快驶了进去,停在了赵硕家的别墅前。
将我夹在中间的黑衣人下了车,然后扶着车门,颇有礼数地伸了个手势,“钟小姐,请!”
到了此时,我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因为,他们在大马路上,公然将我的车逼停,又没有避讳地将我带到这种贵族别墅区,试想,这一路上都是天眼监控,如果我是被绑架而凭空消失,那视频监控一查一个准,赵硕就算是再有特权、再胆大包天,他也摆脱不了这个嫌疑。
所以,如果他是想对我不利,那一定会尽量做得人不知、鬼不觉,更不会往这儿带。
相反,既然他敢把我往这儿带,那也一定说明,他真的是有事要找我谈,或者是郑重的威胁,而非歹意。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用向外求救,大大方方地见他就是了。
至于一会儿将如何应付他,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想到这,我不再犹疑,屈身下了车,对领头的黑衣人道:“带路吧!”
领头的黑衣人率先走在前面,带我走进了这个不久前我还来过的客厅。
只是,才几天的时间,便今非昔比,物是人非了。
曾经,这里未来的女主人,是傲气冲天的高晓燕,但现在,显然是要易主了。
客厅里,赵硕穿着一身中山装,已经正襟危坐在主位。
显然,他应该是早就接到了报告,在等着我了。
看到我进来,他不再像以前那般热络讨好,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抬起手,随意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钟小姐,欢迎欢迎啊,怕您不爱跟我这种老头子聊天,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跟你见面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我忍着冷笑地冲动,走到沙发前,缓缓坐下,然后也假意客套地笑道:“您说笑了赵副市长,我一个小老百姓,能跟您这样日理万机的大人物谈话,实在是我的荣幸,不过,下次您要是还想找我,打个电话就成,不用这样劳师动众的。”
赵硕听我虽然话里有话,但不再像上次来参加宴会时那般盛气凌人了,似乎很受用,便哈哈大笑了几声,“哈哈哈,行啊,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朋友,那也别绕圈子了,说说正事儿吧,我知道你在打那块儿地的主意,怎么样?可有什么眉目?”
听他话风转得这么快,而且提到了那块地,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他会主动谈这个,难道,华悦真的已经跟他达成某种共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