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又恢复了平静的。
下午,我去医院做了产检,医生例行的听了胎音,又给我做了b超,孩子一切安好。
而我的血常规显示,我的身体仍然不太乐观。
医生又语重心肠地对我进行了劝说,让我再考虑一下他之前的建议,尽快放弃肚子里的孩子。
我淡然地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拿上健体的营养药品,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我的心意已决,不会再动摇了。
等电梯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从旁边走过,他无意间看了我一眼,突然停住了,“钟小姐?”
我奇怪地看看他,“您是?”
医生摘下口罩,态度谦和地笑笑,“您不认识我啦?我是您母亲的医生,上次您母亲住院的时候,就是我负责跟床的。”
我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面容和善的医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与他见过面,也许是我最近事情太多,见过的医生也不少,所以一时想不起来了吧。
但既然人家已经与我打了招呼,我也不好意思说不认识,便笑着冲他点点头,问了声好。
医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猛地拍了下脑门,声音急切地说:“噢,对了,高夫人出院的时候,落下了点东西在我那里,我一直想要给她打电话归还给她,可是最近手术太多,一时间竟忘了,现在看见你,才想起来,这样吧,你跟我去办公室,你帮高夫人拿回去?”
见医生这么有心,我不疑有他,连连对他道谢,跟着他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医院的科室有很多,有的医生办公室被安排在了走廊的尽头。
我随着他拐了两个弯,还没到他的办公室,但好在这个医生很健谈,说话风趣又有礼貌,一路上,我竟也没有觉得累。
直到我们走到一个偏僻的拐角,医生停了下来,就在我刚要问他办公室在哪个房间时,他突然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一个手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上了我的口鼻。
我吓得慌了神,一边唔唔唔地叫着,一边挣扎着想要挣开他的手臂。
但渐渐地,我的意识模糊了,浑身也没有了力气,终于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个凳子上,而我的面前站着的,竟然是她。
站在我面前的李牧,头发凌乱得像鸡窝,眼圈乌黑,平时干净的下巴上布满了胡茬,白衬衫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上面的褶皱说明他一晚上就穿着衬衫睡觉,或者,他根本就一夜没睡。
我的眼睛微微有些发酸。
我从来没见过醉酒的李牧,更是没见过他如此邋遢。
看来这次,他是真的被我气到了。
“学长,我们谈谈吧。”我不忍看他这么糟践自己。
李牧看着我,目光空洞,平日里坚挺的身姿,竟然体力地晃了晃,“不用谈了,你回去吧,我有点头疼,还得回去睡会儿。”
说着,他就要关上门。
“等等,”我伸出双手撑住门,又支出脚,隔在门缝间,不让他关门,“学长,我知道,我昨天的话,让你伤心了,但不说慕睿轩,就说我最初要留下这个孩子时跟你表示过的,他是一条生命,而且是长在我身体里的小生命,他延续了我的生命与血脉,我相信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放弃自己的血脉,哪怕他危及到了自己的生命。也许,这就是女人天生的母爱吧。”
李牧呆住了,放空的眼神,也终于有了盈动的神色,他松开门把手,侧过身子,让我进了别墅。
客厅里一片凌乱,酒气冲天,抱枕、杂志、酒瓶,散乱得到处都是,一看就是他昨晚喝醉后,情绪失控后暴怒弄乱的。
我一样一样地将这些东西捡起来,归类放好。
李牧就跟在我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坐到沙发里,看了看周围本该充满干净气息的房间,还有面前这个原来神气十足的男人,“学长,我们取消订婚吧。”
李牧听了,一下子慌了,“我不同意,你生我气了吧?你是不是以为我让你放弃这个孩子,是因为他是慕睿轩的孩子?钟晴,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更替你不值。”
我伸手拉住李牧的手腕,轻声说:“学长,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想取消订婚,是不想再连累你了,你本该拥有更好的女人、拥有更高质量的生活,可是看看现在,我除了一次次给你添麻烦,一次次让你受伤之外,我什么都没给你。”
李牧顺势抓住我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眼底的光芒遮都遮不住,“这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再说了,晴晴,我们都计划好去国外了,只要我们去了美国,放下国内的这些纷纷攘攘,我们的生活,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学长,你这是何苦呢?”
“晴晴,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李牧坚定地说出了这句像是誓言般的话语。
眼泪一下子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哽咽地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第二天,我哪也不敢去了,就窝在家里养胎、调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