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在我去做检查的时候,有时,是我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或者是某个不经意间,我总会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看着我。
会不会是高晓燕不肯收手,又派了人来监视我?
我在明,敌在暗,我留了个心眼,之后不管再做什么检查,都拉个护士或是医生陪着,其余时间便不再独自一个出去溜达了。
一天,我正在病房里看财经新闻,突然感觉那个眼神又出现了。
我浑身激灵一下,忙转头看向走廊外面。
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下了床,猫着腰悄悄地走到门边,打开一条缝,探出头去,没想到,这一看,竟在走廊的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匆匆往外走。
男人的背影高瘦,挺拔。
“慕睿轩?”我下意识地叫了出来,可是刚一喊完我就后悔了,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巴。
男人听到叫声,停住了,转过身来,眸光是一如既往的疏远,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我怔了一下,真的是慕睿轩。
慕睿轩冷冷地瞥了眼我的额头,上面还缠着纱布,声音清冷,“你这么喜欢医院,干脆以后包个间,免得反复办理入院、出院,麻烦。”
我没有理会他的讽刺,直直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睛,“这几天,是你每天来看我的?”
慕睿轩听了,挑了挑眉峰,不客气地鄙夷地道:“我来看你?你太自作多情了吧?”
他的口气冰冷,拒我于千里之外。
但是我却注意到,刚刚他的手指不易察觉地紧握了下,眼神也躲闪开,因为那个眼神,我太熟悉了。
我敢断定,他在撒谎!这几天暗中关注我的,就是他慕睿轩。
他不顾我的意愿,不清不楚地在车里与我发生了关系;吃干抹净后,又狠心地将我扔在了荒郊野外,现在,承认来看我,就有那么难吗?
我一下子倔强起来,迎着他的眼神,坚定地说,“我感觉得到,就是你!”
柔柔刚要继续跟我聊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溜烟跑出去。
我正疑惑着,却见她叫来了医生。
医生例行地帮我做了清醒后的检查,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确认我没有什么大问题,静养一周就可以出院。
我俩都放下心来。
刚送走医生,门又开了。
李牧拎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醒了?”一进门,他看到我正跟柔柔在讲话,幽深的眸子一下子亮了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的床头前,激动地问:“怎么样?头晕吗?有没有叫医生过来看一眼?”
柔柔抿抿嘴,接过话调笑道:“看过了,医生说没什么事,住院一周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倒是你,应该去看看医生,紧张过度会诱发很多急病的。”
李牧听了,深呼了一口气,瞪了柔柔一眼,对着我笑了笑,“没事就好,晴晴,你饿不饿,刚才爷爷从家里送了鸡汤过来,要不要喝点?”
说着,他像是给小孩子送糖果一样,把保温桶举到我面前。
“你们怎么都知道了?”我看着李牧像往常一样的关心我,莫名地有些烦,口气也疏远得清冷。
李牧打开保温桶,倒了一碗热汤出来凉着,才看着我解释道:“爷爷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他担心你会出事,就给我打电话了,我也找不到你,问了柔柔,才知道你出事了,正在医院抢救。”
“爷爷没吓到吧?”我担心地问。
“他来的时候你还没醒,不过医生已经向他交待过病情了,说你ct影像都没事,很快就能醒来,我怕他在医院吃不消,就把他劝回去了。一会儿我就告诉他你醒了,免得他还担心。”李牧殷切地解释,做得也是有礼有节,倒真像是高家未来的孙女婿了。
“噢,谢谢。”我淡淡地应了一声,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不是我在发脾气,而是我越来越猜不透李牧的心思,原本我以为他是像邻家哥哥一样的温暖男人,可是自从那晚在山上,他与华悦说出两个不同的答案后,我的心里就像个疙瘩一样,一直解不开。
尤其在他看到了我被慕睿轩吻出的痕迹,虽然当时生气,可现在才过了几天,他便像没事人一样又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根本不像是他口中说爱我的反应。
所以,要么他对我,确实有爱,只是隐忍至深,要么就是,他对我另有所图,一切只是在布局。
无形中,我选择了后者。
李牧见我不说话,挨着我坐下,舀了一汤匙鸡汤,轻轻吹了吹,送到我的嘴边,“来,小心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