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返回自己的房间之中,掀开了靠窗的一张桌上铺着的棉布,露出下面盖着的电台。
在采石岗,他的电台是公开的,不需要遮遮掩掩的,盖上棉布不过是为了防尘。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回到房间里,是因为到了他和上级领导约好的电报通联时间。
这些年来,老罗就是通过这部电台,和上级领导以及吉南市城区的社工党乃至方圆百里内的游击队保持密切联系。
打开电报之后,信号如约而至,滴滴滴的声响在房间里响个不停。
老罗端坐在桌边,戴着耳机,准确无误的记载下了今天传递过来的电报信息,然后对照着译码本进行破译。
当一长串的数字最终在他的笔下演变成为一个个的汉字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惊奇起来。
似乎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重新找了一张纸,重新抄录了一份电码,然后重新进行了一遍更加仔细的破译。
两次破译的内容最终放在一起,确认无误的时候,老罗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瞠目结舌。
“赵哥他……怎么会?”
他有些失神的坐在桌边,往日种种就像是过电一样在眼前漂浮而过,一丝丝的苦笑情不自禁的浮现在他的嘴角上:“赵哥,真是……真是让我说什么好呢?”
……
同样的电报内容,也在这天晚上,被大海收到。
在一栋废弃房屋之中收到这份电报的他,跟老罗一样,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真的假的?这是开玩笑的吗?”
他飞快的调整了一个电台频率,然后发送了一条加密加急电报。
……
一辆电台测向车而在吉南市的街头徘徊着,车顶上的天线缓缓旋转,收集着一切可疑的信号。
车子内,警察局情报科的电报员戴着耳机倾听着测向仪器之中传出来的信号,拿着铅笔和尺子在手边的地图上做着紧急标注。
“前方三十米,右转!”
电报员把最新的行动方向报给司机,继续监听信号。
半分钟之后,他忽然又叫道:“快!加快速度!信号刚刚结束,如果足够快的话,可能还能抓到对方藏匿电台!”
测向车果断加速,载着车上的人向前狂飙。
短短几分钟之后,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处废弃的房屋门前。
“就是这里?”
车上的一名警察不可思议的看着外面的光景,问电报员:“看着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啊!”
“社工党这些年的电台活动不都是这个样?”
电报员说道:“你们难道不知道,他们已经摸出来一套移动发报的规律,正是这种废弃的房子才可能是他们的电台活动地点!”
他是从日本人时期就潜伏在吉南市的电报员,借助着那个时期和社工党处于合作关系的便利,对社工党的电台活动有着十分深入的了解。
越是这种已经废弃的房子,只要还有电线,社工党就极有可能在其中活动发报。
“去看看!”
电报员一马当先跳下车去,车上跟着的几个警察一起跳下车,端着枪和电报员一起摸进了这栋废弃的房屋之中。
很快,他们在这栋房屋二楼靠后窗户的一个房间之中找到了可疑迹象。
“来晚了!”
摸了摸靠窗放置的一张桌子的桌面,电报员跺脚说道:“桌面还有点余温,说明对方刚刚撤走没几分钟,甚至跟咱们就是前后脚!”
他没好意思说,也可能测向车停在房屋门口的时候,对方的电报员可能还都没有来得及撤离,如果他们没有在外面多说那几句话的话,很可能还会捕捉到社工党电报员的尾巴。
“怎么办?”
一个警察问道:“咱们追不追?”
“就凭咱们几个人?还是算了吧!”
电报员无可奈何的说道:“如果我了解不错的话,社工党一直最为活跃的电报员是他们行动队的队长季大海。季大海身手了得,咱们几个追,无异于找死。”
警察问:“那怎么办?要不要明天咱们多带一批人手,再来这里守着?”
“守株待兔么?没戏!”
电报员摆手道:“社工党习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明天他们指定不可能再回到这里继续发报……走吧!咱们回去再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