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济民和赵扬此前没有任何交集，那么赵扬自然也就没可能朝着汪济民下死手。

但偏偏，杀了汪济民的还真就是赵扬。

当社工党基本确定了汪济民的藏身地点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和宋佛赶到了附近，等着亲眼看到汪济民死在社工党的枪口之下。

没想到，这一天可巧不巧的，费老居然早早的跟社工党一个地下行动队的队员擦肩而过，并且从对方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准备安排汪济民抓紧时间转移。

当社工党和国民政府的特工们展开枪战的时候，赵扬就忍不住轻轻叹息。

他是在那个时候打定主意，亲手了结掉汪济民的。

因为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初步判定，只要汪济民一死，不可能找欣蕾汇报的费老，必然要找阎罗汇报。

如此一来，阎罗的面纱，也就要被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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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发生在洋楼区域的枪战，死掉了一个按照档案记录已经死掉好几天的人，并不足以影响整个城市的秩序。

这个夜晚的吉南市，一如既往的呈现出宁静的气息。

一辆自行车从一片黑压压的残破居民区晃晃悠悠的出来了，自行车上的那位一身狱警制服，在昏沉沉的夜色之中显得就像是湖水一样沉静。

费老感觉有些疲惫，因为从傍晚开始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心情略显沉重。

借着这种疲惫，他表现出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缓慢，骑着自行车，慢吞吞的行驶在街头。

没有路灯，偶尔才会有不知道从哪家哪户的窗口映射出来的微弱灯光照亮大地，所以并不会有人注意到，费老的耳朵一直都是高高竖起的，捕捉着四周的每一点细微的动静。

不会有人知道这个资深老特工早就养成了利用听觉来判断四周动静的习惯。

正是依靠着这样的一种习惯，这个老特工才不会让人捕捉到职业特工才会有的时不时的悄悄东张西望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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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一个谨慎的前辈……”

路边的一处房顶上，穿着一身黑的宋佛蹲在屋脊上，看着下面道路上慢慢蹬车前行的费老，眼神之中不无欣赏之色。

按照十几年前的关系，他和费老算得上是同事，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在那个时代，他们两个人的交集几乎为零，是在他离开了国民政府鲁东省特勤一处之后，这个费老才慢慢的浮出水面。

但这并不影响宋佛早早的了解到这个老特工的一些基本情况。

尽管资料不详，然而宋佛依旧认为，这是一个资格远高于他的老前辈。

这些日子对他的跟踪，进一步的验证了他的这种判断。

尤其是费老在日常生活之中各种表现，即便是宋佛也很难发现他的破绽。

“今天晚上，你会不会联络阎罗？”

宋佛眼看着费老前行了二三十米，即将拐出一条胡同口的时候，挺身而起。

他的脚步在前面的两道屋脊上无声无息的落下，又无声无息的弹起，催动他的身体无声无息的继续缀上去。

深沉的夜色之中，他就像是一道本不应该存在的影子，远远的跟在费老走过的道路两侧的房顶上……

这是一段平静到近乎枯燥乏味的道路，宋佛保证费老没有任何一个瞬间曾经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然而费老貌似完全没有其他行动的意思，一直到他横穿了半座城，即将要回到他正常居住的那处住所的时候，也没看见费老有半点转移方向的意思。

“难道老费不准备联络阎罗？”

宋佛这般猜测着，有那么一个瞬间，甚至误以为今天和赵扬的猜测落空。

忽然间，费老翻身下了自行车。他的脚步，停在了一个公用电话亭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