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费啊,王文的情况你了解吗?”
古屋猛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记忆之中,这个犯人不是我们这边抓捕的,是在鬼城那边的宪兵队抓了他,然后移交到我们这边监狱里的,是吧?”
“是!”
费老说:“我看过他的档案,好像是说他在矿上偷东西,被执法队给抓了。然后鬼城方面怀疑他可能是抗日分子,才送交这边关押的。”
“鬼城方面的怀疑没错,这个王文的确是一个抗日分子。”
古屋猛点点头,说道:“不过,王文并不叫王文,他真实的名字叫汪济民。老费,你对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
“汪济民?”
费老脸上的肌肉使劲一抽,讪笑说道:“没印象。”
“汪济民这个人还是很有来历的。”古屋猛说道:“他不同于一般的抗日分子,他是国民政府方面的一个高级特派员,是直接从国民政府山城那边派过来的。虽然没有证据,但我们相信,汪济民的使命应该是混进矿山,然后伺机掌握住矿山的
主动权,在必要的时候夺权。”
“这个……”
费老脸上的肌肉继续抽:“古屋队长,特务机关果然神通广大,居然把这个人调查的这么清楚。不过,既然已经调查的这么清楚了,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把他杀了呢?”
“我觉得,既然这个人是有来头的,留着他不是更有价值吗?”
他眼神微微有些闪烁,又装作很随意的笑了笑,说道:“当然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我相信机关长既然要枪决了他,肯定有机关长的考虑。”
“是啊,机关长的想法有时候不是我们这些做手下的能够猜透的。”
古屋猛笑眯眯的说道:“老费,你今天辛苦了,有时间的时候,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坐坐,聚聚,你说呢?”
“?”
费老犹豫了一下,问道:“古屋队长,千万别跟我客气,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吩咐谈不上。”
古屋猛摆摆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说道:“听说这个地方的酒不错,老费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先去尝尝,如果好喝,我们一起去喝,怎么样?”
“那我一定去尝尝。”费老接过那张纸,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层层乌云在吉南市的上空缠绕了好几天之后,终于酝酿出一场瓢泼大雨。
如天河倒灌一般的雨水从天而降,清洗着人间的一切,却没办法清除掉一丝一毫的罪恶。
南郊,监狱局的后山。
十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犯人被穿着雨衣的狱警推搡到了一处土坡之下,在一个个实现挖好的土坑旁边站定脚跟。
即便是在7月,只是穿着一层单衣的犯人们,在大雨的浇淋之下,也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机关长!”
最后确认这十个犯人的位置已经全部就位之后,穿着雨衣的关鸣塘小碎步跑到了土坡不远处路边的一把大伞前面,陪笑说道:“已经都准备好了,您看……”
“什么时间了?”
加藤站在古屋猛撑起的这把伞下,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道:“那就开始吧!”
“嗨!”
关鸣塘答应一声,转身要走。
“关局长!”
加藤却是叫住他,说道:“老费是不是也来了?我刚才看见他了,行刑完毕之后,让他过来一趟。”
“老费?”
关鸣塘眼珠子微微一转,小意问道:“机关长,有什么事找老费?需不需要我代劳?”
“去忙吧!”
加藤没有搭理他这个茬,挥挥手,把他赶走了。
半分钟之后,大雨之中传出了关鸣塘的叫声,是个刽子手准备停当,挺着枪一字排开,在土坡钱十几米处站定,只等着关鸣塘继续下令,就将抬枪射击。
这是一次事先定好的枪决行动,那十个犯人的生命,已经注定要在今天画上句号。
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加藤揉着自己的喉咙,已经钻进了背后的车子里。
“我就不和他谈了。”
加藤在车窗里看着外面的古屋猛说道:“具体的事情,你和他说,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