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扬点点头,对栓柱和钢蛋说:“你们俩把婉媚送回去,不用回来接我了,在那儿等我就行。”
栓柱问道:“田先生不用我和钢蛋去跑腿?”
赵扬若有若无的笑了笑:“田先生可能更喜欢我亲自来。”
还是刚才的中餐馆,赵扬带着田志勇进了门,刚把他送出去的跑堂伙计有些意外,陪笑问道:“这位先生,您这是”
他以为赵扬落下东西了,赵扬摆摆手,递给他一张纸币,说:“还是老地方,重新泡壶茶坐一会儿。”
“好来!您里边请”
跑堂伙计去泡茶了,赵扬不咸不淡的对田志勇说:“别装了,你再装我就把你打的真不能走路为止。”
田志勇一愣神,讪讪笑了:“赵大当家的,您这是看出来了?”
“不是你一再说你受了伤,我也想不起来,以你的身手,把你伤成这个样有点难吧?”
赵扬请他到了刚刚收拾出来的雅座坐下:“说说吧,装巧合找我,到底什么事?”
“赵大当家的睿智,是我弄巧成拙了,我赔罪。”
田志勇呵呵笑着说:“不瞒您说,我还真是有点事求赵大当家的帮个忙。只是有点太唐突了,不得已,才想了这么一个损招,没成想让赵大当家的一眼看破了。”
街头巧遇,借故寒暄,是他和青年首先确定的第一套方案,因为这种方案只要演得到位,很有一种偶然的成分在里边,不让人生疑。
但如果第一种方案失败了,也就意味着赵扬已经生疑,在这个时候就不能再拖拖拉拉的演下去,必须快刀斩乱麻,直奔正题——按照田志勇对赵扬的分析,这样或许还能挽回一点信任。
赵扬脸色稍稍缓和,说:“你给我玩阴的,我未必能玩的过你,但我有把握弄死你。所以,事情还是直来直去的好。”
“是是是!”
田志勇心里一寒,顿时想起来第一次和赵扬近距离接触的时候,自己不过摆了两根小黄鱼,赵扬那里就要杀人了,眼前这位的脾气,还真是要小心应付,马虎不得。
抖擞一下精神,田志勇探了探身子,说道:“既然赵大当家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瞒你,我想请您”
这时候,一个青年叼着一根牙签转进了赵扬和陆婉媚的雅座,把陆婉媚吓一跳,一下坐直了身子。
“干什么的?往哪走呢?”栓柱和钢蛋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这青年。
“咦?”
青年有些错愕,看看赵扬和陆婉媚,再看看栓柱和钢蛋,赶紧道歉:“不好意思,走错了。不好意思哈”
他点头哈腰的走掉了,满脸的歉意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假的。
栓柱和钢蛋朝他背影骂骂咧咧的嘟囔了两句,才重新坐下,继续吃饭。
“吓到你了?”赵扬关心的问陆婉媚。
陆婉媚伸伸舌头,说:“咱们刚才刚说到社工党,就进来个人,能不害怕么?”
“说到社工党就害怕?”赵扬很不理解。
“是啊”
陆婉媚给他解释说:“社工党,不单单日本人要杀他们,就连南都国民政府,也在围剿他们呢”
叼牙签的青年并没在中餐馆“找到”他想要找的地方,捡着没人注意他的机会,又悄悄的溜了出去。
贴着墙根穿过两条街,他很快来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黄包车旁边,低声说了一句:“人在有福中餐馆,看模样是快吃完了。”
黄包车夫没言语,弯腰架起车就跑。
撒开脚丫子放开速度,车夫很快杀到了又三条街之外的一条巷子口上。
巷子口有个茶馆,茶馆门口有一块空地也摆了桌椅板凳,车夫停步在一张桌边,对喝茶的那位小声说:“人在有福中餐馆,现在赶过去,应该差不多能在街上碰见。”
“那敢情好!正好来个街头偶遇,以免显得太刻意。”
喝茶那位正是田志勇,他拍在桌上几块钱,一瘸一拐的上了黄包车。
车夫原路返回,直奔有福中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