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孟凌川悠悠转转,缓缓睁眼,依旧暗无天日,他却已习惯了。
渐渐的,思绪回笼,他脸色霎时苍白,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那处依然有些不舒服外,就没什么了。
咬了咬唇,既然回来了,他自然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他不想让人看笑话,即使他眼瞎失贞,他也是堂堂女皇亲封的郡王!
有皇姨和爹爹在,他就是一辈子嫁不了人又怎样?指不定还落个清静。
他闭了闭眼,控制住眼里的清泪不要落下来。
到底还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自己被那些龌龊的人算计,不甘心自己被迫和一个同样的男人发生了这样龌龊的关系。
他脏了!
再也不是那个曾经骄傲如明珠,清高如明月的郡王殿下了……
双手握紧被褥,害了他还想要全身而退?等着吧!他这次,一定要让他们悔不当初!
他的男人,并且还是一个伪装成女人的男人。
如果他的身份能够隐藏一辈子,那他就是平安的,可同样,他也是提心吊胆的,可若是他被人知道自己是男人,那这个罪名,小说欺官,大说欺君。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有了躲到深山老林隐姓埋名一辈子的想法,抛弃原主和自己身上的责任和麻烦,抛弃一切。
可也只是一瞬,就被他否决了,他不想那么窝窝囊囊地躲一辈子,太憋屈了。
左右他这条命也是捡来的,就算是他现在立刻就死了,那也是他赚了。
殷羡啊殷羡,你可千万要挺住,别给自己那个世界的男人们丢脸!
回到村里,路过郝仁家的时候瞧见她家正在晒棉被,殷羡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买了保暖的衣被。
不过索性现在也不是太寒冷,下次进城后再买也不晚。
“羡娘回来啦?晚上来我家吃饭?”郝仁笑问。
“不了婶子,家里还有客人。”殷羡拒绝道,虽然说他和秀哥儿没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总觉得有点儿不得劲儿,也不好意思再蹭人家的饭菜,即便对方是好意。
回到家里,却发现里面没人,他四处找了找都没看见,想来应该是出去砍柴了。
他家又没种地,也不需要从外面挑水,也只有砍柴这事儿需要外出。
殷羡拿出买来的五花肉和大骨棒,用盐腌了腌,烧锅准备煮骨头汤。
人也是肉食动物,几天不吃肉就想咬人,何况他这身子还小,得好好补补才行,否则长不高怎么办?他可不想像这里很多男人那样矮女人半个头,不然肯定要憋屈死了。
不知道这儿的女人都怎么长的,好多都三大五粗,偶尔看到几个顺眼的正常的还被人称为弱、小白脸。
幸好没胡子,不然他肯定要被恶心吐。
将肉和骨头都放进锅里煮,往灶里添了些火,他就坐在灶前,取出之前在书店买的几份抵报来看。
别小看这几份抵报,它们可花了他快一两银子!
这儿的一两银子可足够村里一户人家用上一年了!
因为这儿太穷太落后了,造纸和印刷行业并不发达,不然他之前鼓捣的那低级草纸也不会那么值钱,在这个物价低到一家酒楼买来才花了两百多两的时代,两百两是个什么概念?虽然其中也有酒楼声音太差快要倒闭关门的原因,可依然能看出这儿的物价和经济状况。
之前他的这儿一文钱等于现代一块钱的想法看来是错的。
抵报上可以了解不少东西,如果不是书实在太贵,他肯定也会买上两本。
这个大陆上不只有云国一个国家,还有几个周边小国,那几个小国最初也是从皇室分封过来的,时间长了,地方又在边缘,偏远地区难管,也不知是当时的女皇心大还是愚蠢,不好管索性她也就不管了,任由它们逐渐变成了这样几近独立的小国。
今天羡娘和川哥又fangdao了~荒无人烟的古道上,阳光明媚,可这对于赶路的人来说却并不那么美好了。
殷羡找到一块石头坐下,抬起袖子擦了擦汗,心里却是烦躁。
这要走多久才能看见人烟啊!
自小生活在车水马龙的大都市的殷羡,忽然有种自己上辈子都没走过这么长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他只知道要是再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他这腿就要废了。
本来身体就虚弱,之前又中了药泄了不少精,这气色一下子就黯淡了。
因为不知道要找原主的人势力怎样,所以他想来想去,最安全的地方还是远离集市和人群的农村。
养精蓄锐,积累实力,暗中查探,步步为营,再一次感叹自己为什么没有原主的记忆,要是有的话,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歇息了一会儿,殷羡又上路了。
就在他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后,总算看到了寥寥炊烟,终于松了口气,隐约能看到不远处有几户人家,殷羡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向一户看起来要好一些的人家。
青砖房,不是茅草屋。
敲响了门,口干舌燥的殷羡等了一会儿,门开了。
一个身穿蓝色衣裙的……男人开了门。
没错,是男人。
殷羡看着他扁平的胸,又看了看他脸上的胭脂水粉……
虽然早就知道这种情况了,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雷到了。
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还好他有早做准备,感受到胸前那两个被压扁的馒头……真的羞耻到想一头撞死!
想他堂堂前盛世董事长,到了这个世界竟然沦落到装胸扮女人的地步,殷羡只觉得生无可恋。
对方警惕地看着他,“你找谁?”
殷羡咽了咽口水,正准备说什么,下一刻,瞬间僵硬呆滞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身影印入眼帘,“秀儿,是谁啊?”
“爹,不认识啊!”门口的男人飞快地跑回去,到了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身边。
没错,男人。
大腹便便的……
男人……
殷羡睁大眼睛,只觉得浑身气力一散,整个人就趴在这家人门坎上了。
“娘!”
“妻主!”
两声尖叫刺痛殷羡耳膜,使半昏半醒的他更清醒了些。
“夫郎,秀儿,怎么了?”一个壮实的女人从屋里出来,飞快地来到那个大肚男人身边。
“娘,门口那儿有个女人晕倒了!”男人……应该说是男孩儿指着门口的殷羡说。
女人拧眉朝门口走去,见果真有一个女人趴在那儿。
“秀儿,来搭把手,娘把他背进去!”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