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海底针

掏出手机一看,是方希悠打来的。

“阿泉——”她叫了句。

“嗯。”他应了声。

“你打电话是什么事吗?”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和过来跟自己征求意见的下属点头,然后下属就得令走了。

“我在回京的路上,晚上约了颖之,还有迦因,咱们一起过去陪她们见个面聊聊。”曾泉道。

方希悠愣了下,道:“迦因也回来了?”

“嗯,昨晚到家的,今天和文姨去医院看望了大姑。”曾泉道。

“哦,那我,呃,”方希悠招手让秘书过来,让秘书把下午和晚上的行程单打开,手指一行行指着过去,对曾泉道,“我可能要在八点多才回家,要不你先过去?”

“没事,我要在家吃饭,吃完饭了一起走。”曾泉道。

“那好,晚上见。”说完,方希悠就等着曾泉挂了电话,才把通话按掉。

苏凡回来了,曾泉就回——

昨天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可能是明天才来京里,办完事就抽空去医院看看大姑,然后就要回去了,可是,他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方希悠的心里,隐隐有点说不出的不舒服。

不过,她常常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心情平复。

“方小姐,叶先生在三号会议室等您——”秘书见她挂了电话,道。

“哦,那就过去吧。”方希悠说着,把手机交给秘书,从秘书手里拿过那位叶先生之前给她看的方案,走进了会议室。

“方小姐——”一见方希悠进来,一个青年男人赶紧起身走过来和她握手。

方希悠公式化的笑了下,只是让他握住了自己的指尖摇了下就抽出手,抬手示意对方请坐。

“你们的新方案,我已经看过了,大体上不用改了,只是有几个小问题——”方希悠说着,工作人员打开幻灯,方希悠在上面指着问题,会议室里马上就进入了讨论的状态。

说是讨论,但是几乎全程都是方希悠在说,对方的人员做着记录。她的语速很快,说明她的思路相当清晰,一点都没有打磕,至于对方提出的疑问,似乎完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整个讨论,都在按照她的节奏进行着,别人完全没有办法打断。

十分钟之后,工作人员打开灯,方希悠才起身道:“这就是我们的意见,照着这个改就行了。”

那位叶先生起身,礼貌地微笑着道:“方小姐,首先,我要说,您的修改意见非常非常完美,请允许我——”

“抱歉,叶先生,我们的讨论已经结束了,超出了两分钟,”方希悠抬手看了下腕表,微笑道,“请按照我刚才提出的意见逐条修改,修改完毕直接拿到我办公室,签字同意之后你们就去实施。谢谢!”

说完,方希悠就直接从那位叶先生的身边走过去,那位完全冷在当场。

方小姐,还真是名不虚传,雷厉风行!

{}无弹窗“阿泉?”孙颖之叫了声,曾泉和下属示意了一下,走到一旁接听了。

“嗯,又怎么了?”曾泉问。

“迦因在不在?”孙颖之问,“是不是霍漱清在这边开会,我就问一下迦因来了没,要是她在的话,晚上一起约上。”

“你要见她?”曾泉问。

“是啊,上次我和希悠说的事,不知道迦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想今天有机会的话,就和她好好谈一下。”孙颖之道。

“哦,行啊,她在的,”曾泉说完,顿了下,道,“要不咱们今晚去我那边儿?”

“算了吧,还是老地方吧,我不想去你那边。”孙颖之道。

“那好吧,晚上我出发的时候给你电话。”曾泉说完,孙颖之和他再见,就挂了电话。

孙颖之心里还是对方希悠有隔阂,所以,才不愿去曾泉的家里,这一点,曾泉明白的。只是,没想到女人之间的怨能结到这么深这么久。

女人心海底针,还是不如男人爽快,他和苏以珩,他和霍漱清,还有霍漱清和覃逸飞,大家不是照样好好相处着吗?要真跟她们这些女人的小肚鸡肠一样,他们几个人还不得互相拿刀把对方给捅了?

毕竟是男人,曾泉是不理解方希悠和孙颖之两个人竟然能因为他连从小到大的友情都断了。

所以说,男人就是男人,并不理解女人的小心思,也不理解抢夺男人对于女人来说是怎样的不可饶恕的错。

虽然跟苏凡说不要给方希悠打电话,可是,在回京的路上,曾泉还是给妻子打了电话过去。

只是,依旧,电话是方希悠的秘书接的。

“曾市长,方小姐不方便!”秘书对曾泉道。

“嗯,你回头让她方便的时候打过来。”曾泉说完就挂了。

回家的路上,路边的景色依旧,这一路他已经很熟了,因此坐在车上就闭上了眼睛。

依稀中,好像看见了母亲。

母亲依旧是当初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站在院子里剪花,而他,已经长大了。

他兴奋极了,朝着母亲跑过去,扑到了母亲的怀里。

虽说罗文茵对他很好,可是,始终没有办法替代母亲在他心里的位置。母亲,是很难被人替代的,不是么?

他松开母亲,母亲抬头,含笑望着他。

“阿泉——”母亲叫了他的名字,他不停地点头,仔细地端详着母亲,好像是检查母亲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母亲却笑了,推开他的手,道:“泉儿长大了啊,比妈妈高多了。”

他的鼻腔里,被湿润的液体充满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可以交换,可以用什么来交换母亲的生命,他在所不辞,不管是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付出。可是,什么都没有办法把母亲带回来了,不是吗?

母亲眼里的笑容,那是曾泉熟悉的,从小,从婴儿时期,他就看着那样的微笑长大,不管什么时候,母亲总是会对他微笑着讲话,他很少看到母亲会发火,母亲几乎没有发过火。似乎,在记忆里,母亲的脸上,只有三种表情,微笑,平静,然后,就是最后在病床上时看着他的时候流泪。只有这三种表情,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