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她所承之后,自己近来越发什么都想宠着她,不知是着了她什么魔,忍不住想将这一汪秋水捧在手里。
比如……此刻。
他才欲抬袖,凌江仙却又装模作样绕开他:“哎呀,我都要掩鼻了,快换衣裳去!”
孟君遇垂首微微一笑,看她假意半遮着口鼻。
房门却又被人叩了,下人抬进两大桶浴水:“孟公子劳碌了,按老爷吩咐,请您沐浴,晚些赴宴。”
下人一走,凌江仙便抬袖向上遮住了眉目:“非礼勿视!”
孟君遇压下她的手:“为何非礼?为何勿视?”
在游云山庄温泉舞剑后,戏他褪了衣衫时分明那般饶有兴致,现下倒是会说“非礼勿视”的话了?
“今日没兴致瞧你更衣!”见他明知故问,故意含笑瞅着自己一探究竟,凌江仙笑闹地推开他朝门槛走,“本姑娘瞧瞧你的布置去!”
午宴时分的闹剧显然没有减退半分喜庆,整个赵府早已恢复了一派觥筹交错。
时辰已近傍晚,正是喜宴到了夜宴时分,只是天老爷却好似要不作美,冬日本就擦黑得早,现下越发暗沉,已有零星小雨飘了下来。
大小红灯笼红艳艳的,艳得叫人心里也暖暖的,凌江仙溜达了一圈,绕到了马厩。
赵家办喜事当真面面俱到,连马厩都张贴了喜字,绑了红绫,不知道的还以为杜鹃和康乐一并要成亲了。
杜鹃见了凌江仙,仰了仰马头。
“好好好,不急不急。”她摸了两把杜鹃和康乐的头,顺手就往马槽里添了干草。
杜鹃开心了,吃得欢脱。
倒是一旁康乐,颇有大家闺秀的模样,慢条斯理,吃相端正得和孟君遇似的。
凌江仙被自己的比喻逗笑。
她正准备再添一把草就离去,闻得头顶“扑棱扑棱”,一抬头,一只杜鹃鸟落在了马厩外的屋檐上。
真是稀奇,难得一见杜鹃鸟在这个时节出现。
凌江仙顺了顺杜鹃的鬃毛,笑道:“杜鹃呀,咱们现在有杜鹃鸟,还有杜鹃马,若再有杜鹃花,那可就是天下杜鹃齐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