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之景又换,文毓兰坐在案前,挽起了左手的衣袖,手肘处,甚是分明的青紫。
她坠下的时候,其实在一块山石上重重磕碰了一下的。
文毓兰轻轻舒展了一下手臂,不是什么大动作却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转身取来一罐药膏,小心涂抹。
涂完了药膏,她放下衣袖,右手撑着脑袋看着眼前的烛火,若有所思,脸上却渐渐露出了一丝略带羞涩的笑容,娇羞之态美丽非常。
景象模糊了不少,移步室外。
顷刻间,两声名器相撞的声音清晰响起,掠出一道光来。
“师妹,你还好吗?是不是我出手太重了?”
声音未消,青烟剑已回至方鸣雁手中,她神色一惊,立刻两步而跃,去扶倒在地上的文毓兰,满脸的焦急。
“可有哪处受伤?”她忙着要为文毓兰探脉,眉目之间又泛了一层自责,“都怨我……”
文毓兰从地上起来,甩了甩揉皱的衣袖,洒脱笑道:“无妨的,师姐你和平日一样,用的是一样的力道。”她对着方鸣雁摇头道,“只是我不够专心,左手的动作慢了一步。”她捂着左手臂,示意她宽心。
游云山人关切地瞧了瞧文毓兰,见她似乎当真无什么大碍,这才在一边嗔怪道:“毓兰,你自知不够专心,可要多下点功夫,可有哪日能让师父看见投林胜过还巢?”
“好,师父说的是!”文毓兰冲他笑笑。
罢了,投林与还巢的一招一式又开始了。
过招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仿佛是又过了几日的样子。
“游云前辈,晚辈按家父的吩咐冒昧前来,还望前辈不要介怀。”
凌逍的声音清晰传来,堂后的文毓兰立刻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她探出头去,果然是那个翩翩公子。
“凌虚子与我是君子之交,他叫你来向我讨教,我又怎会因此而推脱?”游云山人请他不必行礼,道:“我让鸣雁与你先对几招,再指点一二。”
方鸣雁从侧室应声而来,她今日换了一身常服,正是早间,未着练功服,一身青衫霓裳衬得身段纤细,添了温婉娴静之色。
凌逍向她作揖,微微颔首。
两人一对眼,出了手。
青烟与齐星前赴后继,仿佛不是过招,而是两把长琴在合奏,剑声竟格外好听。
连此刻的凌江仙都听得出了神,更沉溺在父亲母亲一招一式的行云流水中,仿佛在瞧一出剑歌霓裳舞。
片刻后,霓裳舞已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