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次日大早,褚恒来找长寻,半响也没等到人,她敲了敲门,见没有回应便自顾打开房门走了过去,床上的少年乌黑的头发披散,往日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微红,她摸了摸,烫得吓人。
急忙唤来侍卫去请军医。转身倒了壶酒用手帕沾湿替他擦了擦手心,看着他穿着里衣仍然消瘦的肩膀,心里泛出丝丝疼惜,战场上极度冷漠的褚恒,心里泛软。似乎这个人,他不需要做什么就能让你心甘情愿的奉上一切。这不正常,褚恒拧着眉毛。
还未待褚恒想到什么,便被门外的通报声打断,她极快起身开门,请军医诊断,来人五十多岁的模样,满头灰白的头发,却依然精神抖擞。他是边城数一数二的军医公西贺。公西贺看着长寻的脸愣了一愣,才开始诊断。莫约过了半响,褚恒见公西贺还未停下,一张脸越来越沉重,她不敢出声打断,只是随着时间过去越发焦躁不安。
事毕,公西贺连连叹气,褚恒连忙问道“公西先生,他的病严重么?”
公西贺用手摸了摸华倾的心口,四肢脉络,才道:“奇了怪了,怎么会是死脉?”又看了半响,才道“他得身体是死脉,按理说本是死人,却看着与常人无异,但他体内有数种毒素,原本是早就该死了,也不知是哪位高人用阴阳相衡之法让这些毒素相互制衡,但他的身体却犹如百岁老妪,毫无生气,应该是撑不了多久了。据我猜测,这孩子应该是自小便吃着特制的丹药吧,”
褚恒想起数年前长寻吃的丹药,才问:“他是吃过药,怎会这样,先生也没办法了么?”
公西贺一脸凝重的道:“若能医治,我十几年前便治好他了,他体内的毒要是想要治好,还需要去找哪位高人。”
褚恒愣愣的看着长寻,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别数年的人,才遇到,竟然有人告诉她,他要死了。这算什么?
“我数十年前曾见过哪位高人,那时我就曾看见那个婴儿,可他已经四肢僵硬呼吸全无,我见着来人,便躲向一旁看着那个高人抱着一那个满身青白的死婴消失。若果我没猜错,这小公子,定是那个已死的婴儿。。”说罢,也不等褚恒说什么,摇摇头便转身离开。
褚恒震惊的看了看床上的少年。“这就是,你说的,岐山不养活人和没用的人么?”
岐山只有有用的活死人?你是在暗示你自己么?长寻!
褚恒又想起曾经死过的自己。没来由的难受“长寻,我们两个,真像啊,我可不相信,你会这样死了。”几不可闻的一叹。“你活着,以后我陪着你。”
这日,褚恒照例给苍寻灌着药,人参鹿茸,什么养身体便是什么。凡事都亲力亲为。华倾站在褚恒身后“啊恒,这些你都是可以交给我的。你,莫要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
褚恒顿了顿,“华倾,若是事事我都依仗你,那么今后没了你,我会不习惯的。”华倾,若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某种目的,我们总有一别的。你不会知道,我甘愿照顾他,因为有因有果,冥冥中注定。
是的,遇见他那天开始。她就知道她要如何做了。
“啊恒,我们三个历经死难,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你莫要说这些丧气话!我也相信,长寻他不会死的。”
褚恒笑笑“华倾,你永远都是我褚恒最好的兄弟。”
就像刚刚脱离了枝头的树叶般彷徨,“啊恒,我知道。”半响。他抬头,眼里冒出灼人的光芒。
褚恒抬头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边城的风沙磨去稚嫩的棱角,整个人看起来沉稳的如一柄利剑,有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凌厉美。
她笑的弯了眉。起身紧紧抱住姬烨“倾华,我之一生,何其有幸。”那么以后,无论我到哪里,你都是我,很重要的人!
少年勾了勾嘴唇“我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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