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跨过高高的门槛,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有人吗?”我问。
依然没有应答。
院子里黑黢黢的,路灯的光透不过高大的围墙。
我拿出手机来,对着整个院子照了一圈,也没见到任何可疑的人或是东西。
一切似乎都和我们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行了,回去睡觉吧。”我把木门关上,插上门栓。
“我先送你回房。”瞿耀的胆子好像忽然又大了起来,“万一有奇怪的东西藏在你房里了呢?”
“呸!别瞎说!”我骂他。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我就忍不住浮想联翩……
看来今天晚上注定是没法睡觉了。
在瞿耀的强烈要求下,我还是任由他“护送”着回了房间。
我特意检查了一遍,房里并没有人偷跑进来。
“我回去了。”瞿耀站在门口,冲我摆摆手,“你把门关好,万一有什么事就大声地叫,我听到就会飞奔过来救你。”
“我知道了。”我把门反锁,又用条凳堵住。
万一真有人撬门,推门的时候条凳发出声音,我也能第一时间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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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预料的那样,我压根就没睡着。
一闭上眼,出现在脑海里的全是一张张可怖的脸,吓得我只能抱着手机玩。
不幸的是,半夜我突然尿急,勉强憋了一个小时,后来实在是憋不住了。
我给瞿耀发微信:睡了吗?
他很久都没回。
没办法,我只能下床把条凳挪开,蹑手蹑脚地开门。
然而刚把门拉开一条缝,我就看到了外面院子里的黑影。
“啊!”我尖叫一声,迅速把门关上。
这张牌是姜越的,我很确定。
这笔走龙蛇的笔势、遒劲有力的字体,当然还因为上面的内容——
一共四个字,是两个人的名字:姜越,姚希。
——幸好他没跟小学生一样,在中间再画上一颗心。
牌上没有过多的话,但任谁看了,都能理解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要说我的内心一点触动都没有那是假的,但婚姻毕竟不是有感情就能长久。
那一道“不信任”的坎要是跨不过去,就算有再深的感情,也无法挽回这一段婚姻。
“找到了吗?”大概是我盯着这一块牌看了太久,让瞿耀产生了危机感,他再也站不住,快步走了过来。
“没有。”我把姜越的牌放开,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么多牌,得找到什么时候去?算了算了,不看了。”
瞿耀狐疑地盯着我,直到我彻底从树下离开,才跟上来。
其他人写完姻缘牌,又在祠堂里逛了一会儿,我们才去往下一个目的地——菜市场。
午饭我们是随便找了家小饭馆解决的,味道马马虎虎。
但因为这是南方小镇,菜的口味都偏甜偏淡,有同事吃不惯,便提议说晚饭自己做,反正民宿有厨房。
瞿耀当即就同意了,说是做菜也需要所有人的配合,可以增加团队凝聚力。
于是我顺口夸了他几句,把他做的菜吹得天上有地上无,他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今晚的主厨。
在所有人都在欢呼叫好的时候,他凑到我耳边,恶狠狠地放话:“你给我等着!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什么?”我睁大眼装无辜。
“哼!”瞿耀冷笑一声,“你等着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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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十多个人打下手,瞿耀这一顿饭做得很轻松,大家也都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
饭后,所有人围坐在院子里,中间用一个废弃的铁桶装了木柴点了火照明。
原本只是想随便聊聊天,结果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硬生生把这一场“夜谈”变成了“鬼故事大会”。
几个男同事讲得兴高采烈,胆小的女同事则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偏偏瞿耀是其中参与度最高的,讲的鬼故事最多,并且有源源不断的趋势,其他人就算再害怕,也不敢叫停。
至此,我才终于明白他之前说的让我“等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迷信,但不代表我不怕鬼——尽管我内心十分清楚这种东西实际上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