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仔细辨认,压根就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他越走越进,在某一个时刻,我感觉到身侧不算柔软的床垫凹陷下去了一块。
在那之后——他就没有了动作。
我却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穿透浓稠的黑暗,投射在我的脸上。
我略有一些紧张,呼吸也因此乱了一拍,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来。
又过了很久,才有掀被子的窸窣声响起。
再然后,他躺到了床上,小心翼翼地把我抱进了怀里。
我背对着他,他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后背。
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我能够感受到由他体内源源不断传来的热量,以及他稳健的心跳。
姜越滚烫的鼻息喷在我裸露在外的后颈处,引得我发痒颤栗,差一点就露了馅。
“唔……”我故意发出声响,姜越的身体重重地颤了一下,迅速地拉开了与我之间的距离。
我趁机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一只手更是横到了他的腰上。
姜越却没把我甩开。
他腰部的肌肉非常僵硬,呼吸也比之前轻了许多,似乎是刻意地憋住了。
我咂了咂嘴,继续“睡”得香甜。
姜越大概觉得“危机”解除,才又与我贴近了一些——却仍是留了一丝缝隙,不敢完全贴紧。
我听见他叹了一口气,在寂静的半夜里,格外的清晰。
紧接着,他的大掌抚上了我的后脑勺,从上而下,一下又一下。
他的动作很温柔,舒适得让我逐渐生出困意。
就在我将睡未睡之时,忽然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贴上了我的唇。
我心中一惊,所有的瞌睡在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幸好我反应够快,才在那一秒阻止了自己掀开眼皮的动作。
姜越轻轻咬着我的唇,并用舌头撬开了我的齿关。
为了不吵醒我,他的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甚至连亲吻的速度都放慢了很多。
说好了今天搬家。
我当初带过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再加上这次只从后面一栋楼搬到前面一栋楼,我只拿了几套衣服和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
姜越拎着我的箱子进了面积最大的主卧。
他先前睡的是另外一间,我以为因为我要过来,他特意换到了这边。
我正纳闷着他一个人怎么能搬动那么大的一张床,就听见他说:“这张床是房东留下来的,床单被罩是我买的全新的,你先将就着睡几天,周末新床就会送到了,到时候再给你换。”
除了姜越新换上去的床单被罩外,主卧里的所有东西都跟上次中介带我来看房时一模一样,包括那张崭新的大床。
这个小区建成都没有三年,屋里的家具“年纪”只会更小。
我是完全不认床的,这张床换不换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可姜越的说法让我很在意。
“你不跟我一起睡这边吗?”
从他的话里,我隐约听出了这样一层意思。
“嗯。”姜越偏开了脸,避过我的视线,“我们虽然领了证,但毕竟还没举行婚礼,住一间房好像不太好……”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姜越的口中说出来。
“你忘了我俩以前就睡过一间房吗?那个时候我们还连证都没领呢,你怎么就不觉得‘不太好’呢?”我被他这个荒谬的理由气笑。
姜越有一些尴尬。
“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事……”他的双眼到处乱瞟,就是不看我。
这心虚的样子,没有鬼才真的是有鬼了。
不过,要搞清楚真正的原因,也不急于这一时。
我既然已经搬过来了,天天和他相处,多的是时间查明真相。
“行。”我说。
大概是我的反应太平静,姜越偷偷地瞄了我几眼,像是在看我的脸色。
我把他赶出去:“我要洗澡睡觉了,晚安。”
我关上房门,把姜越慌张的脸隔绝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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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干头发,我感觉口有点渴,去了厨房倒水。
回房的时候,恰好碰到姜越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