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妈的事儿,我们都一整天没吃饭。
临走的时候,我妈硬是把前几天和我还有保姆阿姨一块儿包的饺子用保鲜袋装了一大袋,让他给带过去煮了吃。
瞿耀欣欣然收下,几个小时以后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两盘煮好了的饺子,旁边摆了三副碗筷。
他、言良,还有袁超,没毛病。
让我讶异的是,其中的一个碗里装了半碗饺子,全都是我包的最丑的那种。
我特意把那一碗圈出来问瞿耀:“这谁吃的?”
瞿耀“正在输入”了半天,就给我回了一个“我”。
“你品位不错呀!”我夸奖他,“挑的饺子都是我包的!”
“我就知道这是你包的!”他得意洋洋,“每一个都丑得不一样!但都惊人一致的丑!”
我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隔天一大早,我妈还要去医院,被我拦住了。
尽管绑匪钱已经到手,暂时不会再对她下手,可我心里对我爸是有气的。
假如那天他没阻止我报警,让我大伯被关进局子里,昨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我妈就不会去受那个罪。
等那群绑匪被捉拿归案,等到证实他们和我大伯有关,我一定会把最后的判决结果砸到我爸的脸上,叫他好好的看一看,他处处维护的兄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也叫他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但这些话我不会对我妈说。
我不希望再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
我用“绑匪没抓到,您还不安全”为理由,让我妈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家里。
我自己则去了“大本营”——言良家。
我过去之前没打招呼,昨天瞿耀告诉了我楼下单元门的密码,我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言良家门口,抬手按下门铃。
过了一会儿,里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咔”的一下,门开了。
我挽起一个笑,正准备打招呼,在看到来人的瞬间,笑容僵在了脸上。
傍晚的时候,我接到我妈的电话,说她已经回了家。
我立刻又往家里赶。
一进门,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坐在沙发上,我激动得眼泪在瞬间掉下来,连鞋都来不及换,猛冲过去将她一把抱住。
我妈轻轻拍着我的后背,难得细语安慰:“别怕了,我都回来了。”
保姆阿姨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怕什么?”
瞿耀跟我一起回来的,他停车的时候我先上了楼。
他这会儿刚到,进来以后顺便帮我带上了门。
“阿姨,您没受伤吧?”他问我妈。
保姆阿姨的眼睛瞪得更大:“受伤?!”
我妈将我推开,用手抹去我脸上的眼泪。
“先去洗把脸。”她说,“然后咱们再细谈。”
我把脸洗干净,平复好心情,端端正正地坐到她身边。
却因为后怕,又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胳膊。
“我是在外科楼楼下被他们绑的。我走的后门,打算穿过停车场去买后面那条街上的包子。那个时间点,停车场里几乎没有人,那群人上来就用麻袋套住了我的头,把我抬上了车。”我妈在叙述今天的经历的时候十分平静,好像被绑架的不是她本人一样。
“我不知道他们带我去了哪里,等我能看见的时候,就已经在一个小房间里了。那像是一间卧室,有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的衣柜,还有两把椅子。那个房间没有窗户,很阴暗,很潮湿,还能够闻到一股霉味。那地方应该靠着街边,因为我老听到汽车开过去的声音。”
“他们把我绑在椅子上,用毛巾堵住了我的嘴。但除此以外,就没有伤害过我。”
听到这里,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们送我出来的时候,也是用麻袋套着我的头。后来把我扔到了医院附近。我想着我当时那个样子不适合去医院,就自己打车回来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他们都没有拿走,包括钱和手机。”
那些绑匪图的不是这么点小钱,不拿走她的随身物品很正常。
“所以,你真的给了他们两千万?”我妈问我。
“嗯。”我点头。
我妈有点懊恼。
“我当时不肯说话,就是想告诉你,不要给他们钱。谁都知道这件事是你大伯搞出来的,这一次让他得逞了,他以后次次都这么来,谁受得了?”
“这只是一种猜测。但我们没找到我大伯,确认不了这个猜测的真实性,所以不敢拿您的性命冒险。”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