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可不就稀奇么?
“虎落平阳被犬欺咯。”我撇嘴。
陈亮之前被姜越断了右手,恐怕一直记恨着他。
如今姜越失了权势,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这仇,陈亮怎么着都得报回来。
“你去了以后把病房号发我,我也过去看看他。”秦逸风说。
我到了市一医院,拿着张经理给的手机号,跟送姜越过来的员工联系。
对方告诉我,姜越已经转进了骨科病房。
我又从急诊跑到外科大楼,上到了骨科。
姜越躺在床上,脑袋上裹着纱布,手臂上打着石膏,一条腿也被高高吊起。
看到他凄惨的模样,我的心跟被人揪住了一样的疼。
“姚助理。”守在一旁的男员工跟我打招呼。
我示意他跟我一起出了病房。
“姜越是睡着了吗?”我问。
男员工说:“可能是麻醉的效果还没过去。”
“他……”我透过门缝瞥了姜越一眼,“都伤哪儿了?”
“断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脑袋上有点擦伤,没整出脑震荡,还算幸运。但是……”男员工有些犹豫,眼底一片挣扎。
“但是什么?”我的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医生说,他腿上的伤太重,以后即使骨头愈合了,走路也会一跛一跛的。”
“哐”的一声,我的脑袋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之后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耳边不断循环着男员工的话:
“以后即使骨头愈合了,走路也会一跛一跛的。”
“以后即使骨头愈合了,走路也会一跛一跛的。”
“以后即使骨头愈合了,走路也会一跛一跛的。”
……
“怎么会……”我喃喃道,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从4s店出来,姜越要送我回公司,我拒绝了。
“就这么点儿路,我走回去也就十分钟。”
姜越却显得很失落。
“你……”他迟疑着开了口。
“嗯?”我离开的脚步顿住,转过头去看他。
姜越的视线向下,盯着地面,低声地问:“你是不是也因为我没钱了,所以嫌弃我?”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自卑的模样,哪怕从前在我面前演戏,让我误会他是“牛郎”的时候,他也是骄傲自信的。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失去了神采,暗淡一片。
我的心立刻就软了。
我想安慰他,却又记起他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
“你有钱还是没钱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的神色依旧是冷的,“正如我嫌弃还是不嫌弃你,对于你来说也没有区别一样。”
姜越终于抬眼与我对视,只是表情微微有点懵,似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把话说得更直白了一些:“因为我们俩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他原来是千行集团的总裁,财大势大,我就算有心和其他人发展,也得顾忌着他;可现在不需要了。
他再没有能力阻止我和任何人交往。
姜越愣了几秒的神,忽的笑了。
他垂下头,双眸被细碎的刘海遮住,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是么。”他说,声音中似有些许的冷意。
我忽然打了个寒颤,没敢继续和他待下去,撂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落荒而逃。
第二天姜越正式到4s店上班。
瞿耀刻意叮嘱我,让我没事多跟4s店的张经理联系,问问姜越的情况——他就怕姜越这份工作干得不习惯。
我问瞿耀:“你这么关心姜越,为什么不自己跟张经理联系?”
瞿耀板起脸来教训我:“你不知道我每天工作有多忙吗?这种小事当然该由你这个助理来做!不然我要助理做什么!”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乖乖地给张经理发微信:“张经理,要是姜越在那边有什么问题,还麻烦您第一时间通知我呀”
张经理也没辜负我对他的期望,当天下午就给我打了电话:“姚助理,您快来店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