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会和秦卿解除婚约。
姜越愣了一下,“再过一阵吧。”他明显的底气不足,连看我一眼都不敢。
“那等你解决了秦卿再来跟我谈。”我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出。
姜越没有防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把手收回。
我不明白姜越将秦卿留在身边,继续和她秀恩爱的原因。
千行集团的股票已经因此一跌再跌,甚至都快触底;而他自己的名声也大大受损,成了全民皆知的笑料。
他的网铺得太开,我都担心等他想收的时候,会因为耽搁太久而捞不到半条鱼。
——反而还蚀了一堆饵料。
我没在医院里待到一天,撂下那些话,我就干脆地出了病房。
霍随守在门口,见我出来,惊讶地瞪大了眼。
“姚、姚小姐,您要走了?”他边说话边探头往病房里望,似乎是在观察姜越的反应,好决定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嗯。”我点头微笑,顺便“体贴”地多叮嘱了一句:“好好照顾你们姜总。”
霍随连声应道:“我会的,您放心吧。”
我回到公司,又惊了瞿耀一把。
他问我:“不是请了一天假?怎么才半天就回来了?”
还不等我回答,他就又紧张兮兮地追问:“你们俩不会又吵架了吧?”
“没有。”我宽了他的心,“他病得也不严重,况且还有霍随照顾他,我没必要一天都待在那儿。”
“霍随跟你,能一样嘛?”瞿耀撇嘴埋怨,好像我很不解风情,“你在那儿,姜越饭都能多吃一碗。”
我觉得他想得有点儿多。
“他是胃出了毛病,哥哥。”我说,“饭吃得多了反而不好。”
“……你!”瞿耀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我主动问他:“最近公司有什么需要出差的工作吗?最好是能出国的那种。”
我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姜越了解我,一如我了解他,因而知道哪种方法能最快让我投降。
他半躺在病床上,背靠着床头,单薄的棉被拉到腰腹,恰好能盖过胃的位置。
我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一手端碗,另一手拿勺,一下一下地将粥舀起,送入他的口中。
姜越直勾勾地看着我,哪怕低下头喝粥,视线都不挪动分毫。
我觉得好笑,以某种我自己都不清楚的心态故意问他:“刚才秦卿不是来过了么?怎么不让她喂你吃饭?”
姜越的表情一僵,将嘴里的粥咽下去后问:“你看见了?”
“嗯。”我又舀起一勺粥,漫不经心地应道。
“她……”姜越张嘴含住勺子,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和秦卿的关系……怕是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这结果我早已料到,说不上失望,就是觉得自己在他开口时把心提到嗓子眼的行为特别傻逼。
我沉默着将一碗粥喂完,其间姜越也没主动跟我搭话——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情不好。
“牛奶喝吗?”我把一次性的碗、勺扔进垃圾桶,摸了摸那盒被霍随拿去热过的牛奶——放的时间太长,已经冷了。
姜越点点头。
我拿着牛奶起身,“我再去热一下。”
“不用。”姜越却从我手里抢过牛奶,一仰脖,“咕咚”几口喝完。
我有点恼他,“你的胃待会儿又疼了怎么办!”
姜越却浑不在意:“不过一盒牛奶而已,我的胃还没那么脆弱。”
然而此刻他虚弱的模样,让他这话没有一丁点的说服力。
“昨天……”我握紧了拳,又慢慢松开,抬眼平静地看着他问:“你在车上就犯病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明明可以叫住我,明明可以让我陪他一起来医院,明明可以顺理成章地让我留下来照顾他……
“跟你说了,让你愧疚么?”姜越笑了笑,那笑容之中自嘲的成分居多,“我想要的,是你纯粹的关心。”
我也笑了,“那你何必又强行把我留下?”
“因为……我舍不得让你走啊。”姜越的声音又轻又软,补充了水分后的唇也湿润得透着光泽,格外的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