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流氓也不装死了,大声说:“我不知道!您得问我们大哥!”他颤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中间甚至还破了音。
姜越挪开了脚,问:“你们大哥是谁?”
小流氓转过头去,我定睛看了看,好像就是刚才守在门口的那个男人。
姜越走过去。
一楼大厅里安静极了,我离得这样远,都能够听见他的鞋跟踩在大理石立面上发出的声响。
哒,哒,哒。
沉重的,有力的,一下一下,像是踩在人的心上。
“说吧。”姜越用脚尖碰了碰“大哥”的腰腹。
“我们虽然收钱办事,但也是讲江湖道义的!绝不会透露半点客户的信息!”“大哥”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掷地有声。
“哦?”姜越尾音上挑,就算看不到他的脸,我也知道,他现在肯定嘴角和眉毛都跟着一起上扬了的。
他抬起了脚,大概是有了前车之鉴,“大哥”很警觉地蜷起了手指,两只手都紧握成拳。
“嘁。”姜越嗤笑一声,这回踩上的是他的脚踝。
“大哥”很强壮,脚踝也不细。
姜越刚踩上去的时候,他没什么反应,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越来越红,表情也越来越痛苦,却紧咬着牙不发出声音。
“很好。”姜越笑了,收回了自己的脚。
“大哥”松开咬紧的牙齿,大口大口地喘气。
可随后,姜越的声音再度响起:“废掉他一条腿。”
——他这话是对钳制着“大哥”的保镖说的。
“是,姜总!”保镖连忙应道,蹲下去用手握住“大哥”的腿往外掰。
姜越的保镖毕竟受过专业的训练,下手比姜越要重,也更精准。
“大哥”终于没能继续忍下去,痛苦地叫道:“我说!我说就是了!”
“停。”姜越说。
保镖的手没再动,但仍握着“大哥”的腿。
“是陈少叫我们来的!”“大哥”说。
“哪个陈少?”姜越问。
“陈亮!他现在人就在楼上!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他!”“大哥”一急,就把什么都招了。
“好。”姜越示意保镖松手,“倘若你说的是假话——”他顿了一顿,“你的两条腿,就留在这里吧。”
“张哥”盯着我,眼睛瞪得很大,脸上的横肉还抖了一抖。
“看在陈少的份上,我今天放你一马。”他用手指着我的鼻尖,嘴里仍旧骂骂咧咧。
我强忍着扇他巴掌的冲动,往门的方向走。
我刚把门拉开,陈亮就追了上来。
“嫂子!”他箍住我的腰,身子贴上来,在我的耳边吹气:“你不想卖车了?”声音如同滑腻的毒蛇,又冷又恶心。
我掰开他的手,胳膊肘向后一捅,将他撞开一些。
“我卖给谁都不会卖给你们!”
扔下这句话,我迅速冲出了包房。
走廊上有好几个服务生守着,陈亮没跟出来。
其中一个服务生满脸堆笑地问我:“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我摆摆手,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
走到拐角的时候,不小心和一个人撞上。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连声道歉。
这声音有点耳熟,我抬头去看那人的脸,恰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姚小姐?!”
“霍助理?”
我俩同时出声。
“您怎么会在这里?”霍随问我。
我含糊地答:“和朋友一起吃饭。”
霍随点点头,又说:“姜总也在,您要过去坐坐吗?”
我没有一刻的犹豫,直接拒绝:“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霍随抿了抿唇,像是对我的回答不甚满意,但也没有强迫我。
“那……您路上注意安全,我先回包房了。”
我与霍随告别,然而没两分钟,姜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在‘鼎丰’?”
——“鼎丰”是这家海鲜酒楼的名字。
我说:“我已经到楼下了。”
……但其实我还没走到电梯。
“上来。”姜越用的是命令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