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疤平时都被衣服遮住,不是亲近的人,压根就不会知道。
瞿耀说他看见了,自然不可能是信口胡诌。
也就是说,我爸确实死了。
“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瞿耀很好奇。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我硬挤了个笑出来。
瞿耀眼里有狐疑的神色,却也没继续追问。
我爸的头七过后,我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轨。
我妈提出想回和我爸的那套房子去住,我留了几回,没能留住,就付了保姆阿姨双倍工资,让她一定24小时看紧了我妈,以免她做什么傻事。
下午和瞿耀约了人谈公事,没想到遇见了陈熙。
听到前一秒还与我们相谈甚欢的总经理对着他恭恭敬敬地叫“陈总”,我忽然有种预感:这一次的合作怕是谈不成了。
陈熙依然还和从前一样,时刻板着一张脸。
总经理给他介绍:“这是‘旗峰’的瞿总,这位是他的助理,姚小姐。”
陈熙冷淡地“嗯”了一声,视线从我们几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问总经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旗峰’是做超跑代理的,怎么会和我们公司有来往?”
总经理看向瞿耀,瞿耀笑着回答:“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目前准备扩大经营范围。因为在娱乐圈中有些人脉关系,所以打算投资几部影视剧试试水。”
自打瞿耀进入“旗峰”以来,公司的营业额持续上涨,也有了些闲钱做投资。在经过了高层讨论过后,大家一致认为,只要有精准的眼光,投资电视剧、电影是能够最快回本的。
而陈熙所管理的“橙象”,就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影视制作公司。
“遗嘱上有具体的时间,刚才我也给你们看过了。”何律师回避着我的视线,绕过办公桌,打开后面文件柜的门,“如果你没有看清楚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份,你可以仔细看看。”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跟之前那个一模一样的牛皮纸袋,封条上的时间也是我爸出事的前两天。
“这个日期……可以随便写的,不是吗?”我没去拿牛皮纸袋。此时此刻,有一个无比疯狂的想法在我的脑子里形成。
何律师沉了脸,不高兴地说:“你在质疑我的职业道德。况且,既然这份遗嘱是真的,我单单伪造一个日期,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在于,可以隐瞒某些事情。比如……我爸还活着。”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没错过他在听到我的猜测后骤然睁大的双眼,以及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表情。
但他毕竟是一名极有经验的律师,曾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在这种情况下很快就能够镇定下来。
“我理解你至今还不能接受父亲离世的心情,可姚希,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更应该着眼未来,而不是沉湎过去。”何律师劝慰我说。
他的态度让我明白:从他这里,我无法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我知道了。今天,多谢您了。”我冲他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从何律师办公室出来,我恰好碰到瞿耀。
看到我,瞿耀有点意外。
“你找何律师干嘛?”他问。
“问了点关于我爸遗嘱的事情。”我回答得很含糊。
“叔叔的遗嘱?”瞿耀却表现得很关心,“我听何律师说,在遗产分配方面,叔叔的遗嘱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你是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摇头,没有跟他细说。
我爸如果真的还活着的话,知道这件事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我倒不是不信任瞿耀,只是……小心为妙。
“对了,我也有点事情想问你。”我把瞿耀拉到一旁空着的接待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