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得了!”
我翻了个白眼,随后,话锋一转,道:“准备什么时候走?”
唐赛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知道我会走?”
“你跟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追寻答案么?”
我叹了口气,道:“很显然,现在我无法让你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了,南清却可以,你为什么不会走呢?”
“你比我想的要聪明很多。”
唐赛儿起身,伸了个懒腰,道:“现在就准备走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我想了想,就说道:“答案就那么重要?”
“嗯,很重要。”
唐赛儿特认真的一字一顿说道:“连你这个神也没有安全感,更不用说我们这些人了,我就像是个木偶,被别人用线牵着,很美安全感,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我想循着线找下去,弄清楚一切。”
“我亦可以给你你要的一切。”
我在尝试着挽留她:“你也说了,内在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给我时间,当我真正成长起来,谁能从我手中掠走你的安全感?毕竟,我们是朋友。”
“我信,未来,你和你身边的这些人一巴掌打碎一个大世界我都信。”
唐赛儿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可是,小昭,那需要时间,一个神成长起来是需要悠久的时间,我等不及了,末法时代已经降临了,未来天崩地裂,一切陨落毁灭,或许就连你也会!可是,你的肉身毁灭了,你的魂魄却是没办法毁灭的,你仍旧能继续汲取大天地的力量成长真我,直到你成为真正的神,我能吗?当我肉身毁灭时,我的魂魄脆弱的不堪一击,会被彻底毁灭!
这就是神和人的区别。
当你真正成神时,我已魂魄磨灭,彻底消失,你能把我复活吗?有人坚信真神能让逝去的一切回归,可我不信,魂魄灭了,意识就消失了,就算你铸成和我一样的魂魄,也不过是以神之力创造了新的生命,那还是我吗?
我不想走到那一步,所以我现在需要动起来。”
说此一顿,唐赛儿一摆手,说道:“好了,小昭,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不用在阻拦了,我意已决。另外,南清临行之前让我问你一句话,她说,你手上的缠臂金,你还认吗?”
我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一时沉默。
“没有答案?那我就如此答复南清了。”
唐赛儿洒脱一笑,摆了摆手,道:“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就此别过吧,小昭,你保重。”
语落,她转身就走。
我终于回过了神,大声问道:“你说,下次见面,我们是友是敌?”
唐赛儿脚步一顿,沉吟一下,道:“听天由命吧!”
她再不停留,很快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
许多事情这一刻在我脑海中闪过,这些事情一件连着一件,仿佛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锁链,亦或者说,是一张巨大的黑幕,将我们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毋庸置疑,南清和被我打伤的白衣男子是一伙的。
白衣男子曾经出现在拜月村,后来,拜月村里唐赛儿横空出世。
现在,南清又来找唐赛儿了。
是不是可以说,其实南清早就已经盯上了唐赛儿?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鄂温克族后山的楼阁墓葬群,拜月村的六禁伏藏局,还有游荡在西夏古国遗迹里的昆仑神玉玉灵。
南清的手伸的很长,这些我曾经去过的地方、现在正在去的地方,电光石火间联系在了一起。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他们应该和守夜人之间有着难以言明的勾连。
婆婆是守夜人,和南清有着极深的瓜葛,他们都与鄂温克族后山的楼阁墓葬群有过接触。
而六禁伏藏局就更加直接了,干脆就是个守夜人留下的毒瘤。
这两件事情都和守夜人有关系,我就不得不多想,这昆仑神玉里的玉灵是否也和守夜人有关系?
这一切的源头最终汇聚在一起,凝聚在了一个人身上——南清。
她或许是唯一的知情者。
这之中有一只巨大的黑手在推动着我们。
可能唐赛儿也是这只黑手布局中的一个。
那么这只黑手到底是谁伸出来的?
目前已知的布局人只有六禁伏藏局的那位,那是一个守夜人,幕后的黑手就是他吗?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
能布置下这么多的惊天大局,幕后的黑手恐怕是一位极其恐怖的存在,他麾下若是有一个守夜人为他办事也不是说不过去。
或者,那个守夜人还有别的同伙,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可能性有很多,那个守夜人只能说可能是其中之一,也可能是唯一,仅此而已。
我站在丛林中,面色阴晴不定,想到了很多很多,毕竟这件事情我掺和的太深了,从走入鄂温克族后山的楼阁墓葬群开始,仿佛命运推着我去探究这件事情一样,有意无意总是能和与这个局有关的事情撞在一起,到如今,想退出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去看清楚谁是我的敌人,谁又是我的朋友。
唐赛儿,她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呢?
我心绪复杂,不想多想,迟疑片刻,终于还是从灌木丛中走出,一步步朝着唐赛儿走了去。
她就坐在小湖边上,月光如水,沐浴其身,让她的发丝和肌肤都闪烁着点点晶莹的光芒,她没有离开,也没有回头,双手抱着膝盖,定定的盯着湖面发呆,直到我走到她身边后,她仍旧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