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曾回头,只是悠悠说道:“此地孤独的很,相逢即是缘,不妨我们坐下来聊聊天也好。”
友人?
似乎,只有道门的人会这么称呼人。
道门的道士之间,彼此自然有一道自己的称呼。
在道门里,守了清规戒律的,叫道士,若是信封道教,却没有受戒的,则为居士。
道士与道士相见,彼此之间以师兄弟相称,无论是正一道也好,还是全真道、清微道等等分支,都如此。
而道士与居士相见,则称之为道长、尊长等等。
道士与修炼之人相见,则称友人或是尊者。
至于与普通人之间,则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我显然属于第三种。
不过,这友人与尊者之间又有区别,友人则是善意,尊者,则是敬称了,至于会不会先礼后兵,那就说不好了。
仅仅是他这一个称呼,我便知,他应当是道门中人!
而且,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对我并无恶意!
只是此地怎么会冒出道士来呢?我看着他的背,实难确定他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当然,这仅仅是从技术层面上来说的,以我的眼力还无法确定他死活,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此人的高深莫测,我竟然连他是人是鬼都断定不了,我们之间的差距可见一斑,而撇开了技术层面来说,我相信他应该是个死人,此地尘封六百年,谁能熬得过六百年的漫长岁月?就算是祖巫都不行,能熬过去的,也只有死人了。
至于他说的没恶意,这我就更加不敢确定了。
不过,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都到这节骨眼儿上了,我躲躲闪闪的还有什么卵用?
更何况,白灵和祖鸦还在他手上呢!
遂,我不过是略微犹豫了片刻,便提刀朝他走去,心说最坏不过酣战一场,战败人死鸟朝天而已,还能有啥?
……
作者风尘散人说:第二更
幽冷的风吹过,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风虽寒,可却抵不上我心里的寒。
我心寒,并不是因为对某些事情某些人从失望到绝望最终才心寒的,实在是因为恐惧,打垮了我,让我颤抖的,也并不是那幽冷的风,而是我的恐惧。
鬼神,我怕,也不怕。
跳到我面前来回折腾,我拎着一把黄泉刀横刀立马,也能去询问它个是非究竟。
可我偏偏无法对付的,就是这种诡异的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我实在想不出,梦境与现实到底有什么区别?
亦或者说,什么是梦境,又什么是现实?
那头被吊在树上待宰的黑狼,与我这个守夜人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或者说,梦境是现实的一种影射,有时也能折射出现实中还未发生的一些危机,算作是警告,所以,我梦到的一切,全都是在告诉我——那头被吊在树上待宰的黑狼就是你现在的处境,有屠夫正在磨刀,随时都会把你给剁了?
这对,也不对。
仔细想想好像是那么个道理,黄土桥不能走,龙卷风把我给撵进了流沙河中,按道理说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死了,可我却莫名其妙的比挂在了老歪脖子树上,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但没有外力介入的话那是不可能的,我自己又不会爬到老歪脖子树上去上吊?照此说来,我成了待宰羔羊,也说得过去。
可我又总觉得事实似乎并不是这么的简单。
想不通,我最后也不想了,揉了揉脖子,那里留下了一道深刻的淤青,也幸亏我及时的下来了,要不然只怕到了最后我的颈骨都能折断,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我了……
至于我身上的背包什么的,早已丢失,就剩下了一把黄泉刀。
我哆哆嗦嗦的在身上摸索着,找寻了半天,发现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上衣兜里留着抽剩下的小半包烟,折的已然扭曲的不成样子了,不过还能抽,我便颤巍巍的摸出一根给自己点上,一连深深吸了好几口,这才总算稍稍平静了下来,趁着这功夫,观察起了四周。
此时,我所处的位置,如不出意外,应当是一高山上,而且是在山顶。
四周荒野茫茫,只有一株老歪脖子树。
在山头最高的位置,便是那流沙河的河道。
不过此处乍一看与我所见识的那流沙河截然不同,甚至我都不敢相信这就是那条让我们一行四人束手无策的流沙河。
因为,此处流沙河,流沙淤积,堆砌的仿佛一座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