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龙,走黄河、长江中间的区域,一路过川、陕、冀、鄂、皖,最后入胶东半岛。
南龙气走长江,过江浙,入西南,财气极旺!
然而,这三条龙,最终却发源于一处,这个地方,就是昆仑山!
昆仑山西起帕米尔高原,横贯新疆、西藏,东延青海腹地,全长两千五百多公里,被认定为是众山之祖,华夏的三条大龙脉都发源于此处,而且,华夏地势西高东低,气的走向也是从西到东,其实最终都是从昆仑山出来的,三条龙脉,自然也是这里分流出来的,所以,昆仑山被称之为是“祖龙”,是所有龙脉的老祖宗!
而这祖龙金鳞,说的便是昆仑山上的石头,准确的说,是昆仑山上吸收了祖龙灵气的石头,这些石头上面的祖龙灵气是天下灵气的根源,能吸引来四周磅礴的灵气,所以,这祖龙金鳞便是北斗清微阵的阵眼!
这一次,伊诗婷跑到了昆仑山深处,经历了诸多苦难,这才采集来了不少的祖龙金鳞!
说明白了这些,伊诗婷就开始布阵了,一边布阵,一边和我仔细的说起了中间的要领。
她先是采了我身上的童子眉,然后用童子眉和北海冻石在地上摆出了一个太极图,一面是北海冻石,一面是童子眉,北海冻石属阴,而童子眉属阳,一阴一阳自成太极,太极为易,可生两极,自成一方天地,可锁住聚来的气!
然后,伊诗婷就开始摆弄那些祖龙金鳞了,她在四周布置祖龙金鳞,一个一个的石头排列成了特别古怪的图案,看着神秘莫测,有种无法窥测的力量。
伊诗婷说,这些图案,才是北斗清微阵的奥秘所在,这些图案如道门的手印一般,直达天意,可以与北斗七星遥遥相对,天星之力辐射四方,一旦成型,此地会形成一个气场,再加上有祖龙金鳞对四方灵气的吸引,四方灵气会一股脑儿的汇聚到这里,最终被地上的太极图锁住!
一边解说,一边伊诗婷就完成了自己的布置,此时此刻,她手中已经就剩下了最后一颗祖龙金鳞。
“点睛之石。”
伊诗婷看了眼手中的石头,轻声道:“孔昭,做好准备,这一颗石头落下,时隔二十年,北斗清微阵重现克伦鲁河流域,新一代守夜人将真正诞生,鼎立于这里,挑起这里的秩序重担,记下你在祖巫面前的誓言,一子落下,阴阳之门大开,你将踏上生死之路,向前一步是生,退后一步就是死,一生守夜,夜夜皆然……”
说完,伊诗婷手上毫不停顿,一抬手,直接将手中的那块祖龙金鳞放在地上。
神奇的一幕在这一刻出现了,我看见地上的祖龙金鳞竟然轻轻颤抖了起来,犹如筛糠一般,表面隐隐冒出了白光,虽然白光很是暗淡,但在这黑夜里,却是分外的显眼了。
呼啦啦!
四周寒风骤然加剧,那北斗清微阵所在之地,恰恰成为了风眼,地上的雪沫子纷纷被卷起,以至于那凤眼看起来像一道白色的龙卷风,模样异常恐怖!
“灵气,好澎湃的灵气!”
伊诗婷就像是疯了一样大笑了起来,忽然扭头看向我喝道:“孔昭,此时不入阵,更待何时?!”
“这……这就入阵?”
我下意识的问道:“可是我还不知道怎么修行呢啊!还有,你和萍子咋办?”
“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问题,我和萍子自然有我们路,你给我入阵!”
伊诗婷大喝:“至于办法,等你进去了我再告诉你!”
我心中还有一些疑惑,可惜,伊诗婷压根儿不给我问出来的机会,趁着我还没反应过来的工夫,退后一步,毫不客气的一脚就踹在了我的屁股上。
我身体失去平衡,直接一头扎入了那可怕的风眼中……
……
伊诗婷大概是开车开的有些疲倦,再加上与我说话整整说了一夜的原因,只等她说完,倒头便睡着了,不多时我就能听到她的呼噜声了,动静还挺大,比旁边睡一骚老爷们都膈应,搞的我辗转反侧死活睡不着,心说这女人也真不讲究,和她待在一个毡房里面难受的紧,莫说与女人共处一室有点暧昧氛围了,总归我当时就一个想法,一脚给她踢出去,让漠北的寒风活生生把丫冻死!
我离她尚且有一段距离,还受到了如此大的波及,和她在同一张羊皮褥子上休憩的萍子是个什么心情就可想而知了,不过我没听着萍子的动静,也没好意思爬过去瞅瞅她到底睡了没,毕竟黑咕隆咚的,也是男女有别,万一被误以为是偷香窃玉什么的可就不好了,后来我实在睡不着,干脆裹着厚厚的棉衣摸黑坐了起来,靠在角落里点一颗香烟自己一人独自吞云吐雾,静静想着心事,其实脑子里转来转去的还是在琢磨伊诗婷今儿个晚上与我说的那些话,那些话对我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所谓的修行者,总归是觉着有些梦幻,同处一片天底下,竟是有着好几个世界,活人和死人,神仙和凡人……这些概念犹如横冲直撞一般挤进我原本有些狭隘的世界里,对我的世界观所造成的影响简直就是毁灭性的,初听时心中热切的很,可现在渐渐的冷却了,只觉得……梦幻!
除了这俩字儿,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别的词语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
哪知道,我没去扰萍子,萍子自个儿却是找上门来了,我这边一颗烟没抽完,就听她那边传来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然后她就从床上爬起来了,扭头看着我,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就问我咋不睡觉呢?
我说我睡不着,萍子就说她也一样,伊诗婷打呼噜跟烂风箱似得,搁谁和她一屋也睡不着,然后她就说那咱聊聊吧,不过,我得先等她一下,她去方便。
说完,萍子自顾自的离开了毡房,也不知道她是憋了多少货,这一去,竟是足足去了半个小时的光景,我都抽了三四根烟了她才披了一身的风雪回来了,冻得鼻头都红红的,回来就一个劲儿的往我身边凑,身上带的冷气儿渗的我浑身直哆嗦,于是我就推她,她还得意上了,一直乐,后来才和我说:“昭哥,你们汉家的女人都带这玩意吗?咋的就这么不舒服呢?”
我还以为是啥,后来看她指着自己的胸,这才发现她转眼的工夫胸口鼓胀了不少,要在不知道是咋回事我就真瞎了,敢情这丫头刚刚是钻回车里试她买的新衣服去了,于是失笑说:“不是我们汉家的女人,全世界的女人都带胸罩!”
“谁说的!我们部落里就没人带!”
萍子不服气,抬头跟我犟,不过很快就蔫儿了,耷拉着个脑袋叹息道:“没认识你之前我都没见过这东西,我还好,好歹见过了,我们部落那些女孩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真不知道我们保留传统到最后保留了个什么?我以前穿的那棉衣,两三件套在一起都快没法走路了,居然不赶人家外面一件羽绒服暖和,现在这年月是真好,你说外面人的脑子咋就那么好使呐,能把一件衣服造的那么暖和?可惜,我们是没法享受这好年月,说到底还不是穷闹得?”
我扭头瞅着她,这才发现萍子的脸上竟然闪烁着一缕哀怨,显然,最近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冲击其实也挺大。
见我不说话,萍子就问我:“昭哥,你说,伊诗婷刚跟咱们说的那什么修行,到底靠谱不?我咋觉得……有点心虚呢?”
“你以为只有你心虚?我也心虚呀!”
我苦笑一声,叹了口气:“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涉及的权利财富越大,斗争就越恐怖,那个圈子……我估摸着又是一个人吃人的圈子!”
萍子不说话了,我以为是这妮子让我给唬住了,正要说几句轻松的闲话,哪知道她眨眼的工夫就回过劲儿来了,忽然昂头就和我说:“算了,我也不去管那么多了,那天昭哥你和我说的话我思前想后的琢磨了好几天,你说的对,我觉得我得抓住这机会!反正在黑山头打猎也是玩命,指不定哪天就得被黑瞎子抓死,倒不如夹着脑袋赌一把,我不想穷下去了……穷怕了,也穷够了!”
别说,这妮子心性倒是比我厉害,一下子也打消了我心里的许多嘀咕,我一想其实也对,反正自己都落魄到这一步了,这时候再不拼,我还有啥机会?
后来,我俩有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挺久,具体的时间我都忘记,甚至连什么时候倦了睡着的都不记得了,反正聊到困顿的时候,俩人靠在一起就那么着了,一觉起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伊诗婷已经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应该是去找她所谓的黄境阵法需要的材料去了,只是把车上我们买的东西全都杂乱的堆在了毡房里面,而我和萍子因为睡姿不太好的原因,浑身都酸疼,饿的也厉害,匆匆寻了一口吃的,然后萍子就带着东西回部落里了。
其实,她买的东西多,本是需要我去送一送她的,不过后来想了想她妈的割鹿刀,我又没敢去,上次萍子才和我离开多长一点时间,她妈就差点给我活劈了,追着我跑了半个山头,这次萍子又是下墓又是去住院的,我去了还能活着回来?不死都脱层皮!所以,我就给她送到山下就跑了,只能辛苦萍子多拿几趟。
不过我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结果萍子回了部落以后第二天,天刚刚亮的时候我就被奶站外的一声可怕的咆哮震醒了,不多时就看见老瞎子浑身只穿着一条裤衩子匆匆忙忙的跑进了我的毡房,一个劲儿的说鄂温克族的恶母狼来了,而且这次还跟着萍子他爸,一个被周围牧民称之为“黑巫蛇”的男人,据说这人专门干背后捅人腚眼子的事儿,我要是再不跑就得送命,弄得我还挺感动的,心说老瞎子也是真不怕冷,穿一裤衩子跑来给我报信儿。
实话实说,我真有点虚萍子他妈,也不敢磨蹭,穿了衣服连滚带爬的冲出去,骑了马就跑。
离开前夕,我又一次见到了萍子他妈,身后拖着那把割鹿刀,迎着风雪没命的朝我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还骂我是个老骚炮,祸害勾引她姑娘,架势犹如脱缰的野马,萍子在身后拉都拉不住!
在萍子他妈身后,是一个看着颇为瘦小的男人,穿着厚厚的棉衣,两只手钻在袖筒里,看着猥猥琐琐的,一看就是蔫坏的那种主儿,小眼睛一翻一翻的,凶光毕露,他的袖筒里面,分明揣着一把剔骨刀……
不用说,这肯定就是那条“黑巫蛇”了……
当时那场面都给我吓屁了,即便是时隔十年后在回忆都是记忆犹新,我还是头一次被俩大活人吓得差点窜稀,没命的踢马肚子,这才终于逃走……
事后,我躲入了婆婆以前住的地方,整整躲了半个月,天天没事就和宝力德他们一帮蒙族汉子喝酒吹牛,虽然提心吊胆的,但喝完酒以后整个内蒙古都是我的,渐渐的也就忘却了对萍子他妈的恐惧了。
最后,是伊诗婷重返黑山头以后主动来找我的,说萍子他妈不去奶站了,我这才跟着她一起回了奶站,那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不过伊诗婷可能是提前和萍子约好了,大半夜的萍子还偷偷摸摸的从部落里跑出来了。
只是,我们聚头的地方不是毡房,而是外面的大雪地里,伊诗婷已经提前清空了一块地方,只等萍子一到,她拉着我就下车。
这一夜,我清晰的记得,黑山头的气温是令下五十六度,滴水成冰,伊诗婷从自己的包裹里取东西的工夫,我和萍子就已经冷透了。
后来,我有些受不了了,就一边搓手哈气,一边问伊诗婷:“我说,为啥一定要在这个地方?咱们毡房里面弄一个炭火盆,热乎乎的办事不好吗?黑山头的天气可是能冻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