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猛冲，凌霄都没反应过来，子衿就扑到了红菱身上。本来子衿就是被凌霄抱在怀中的，这个角度扑下去正好折到红菱的脖颈处。

只听红菱嗷嗷的连声惨叫，周围的下人们赶紧上前拉扯着。白芷忍不住笑出声音，她才不担心子衿吃亏，倒是凌霄越拽子衿的身体，子衿嘴上咬的红菱越痛。

也不知道被子衿咬了会不会中什么“妖毒”，白芷幸灾乐祸着。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白芷幽幽上前，将子衿从红菱身上扯下来。她好歹也是出身名门的大小姐，和这样的女人计较什么？

“既然侯府容不下我们，我们离开便是。”

白芷巴不得找个由头带子衿离开，如今省得他们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赶人就赶人好了。

红菱虽然愚蠢，但也知道这事儿的说法对侯大帅不利。之前她说要赶走白芷的时候，侯大帅特意交代她要善带子衿。看着侯大帅在意子衿的份儿上，她这才去联系寄宿学校，也好给外界一个交代。

“你可别这么说，我容不下的是你，可不是杜小姐。杜小姐，要接受最良好的教育，跟着你肯定是不行的！”

凌霄再也听不下去了，两个女人一台戏，如今算上那个小的三个女人简直都能拆了戏台。他上前拽着白芷就往外走，他们在这里不过是客人，走就是了，和她说那么多干什么。

当天下午，白芷牵着子衿的小手和凌霄就去了皮特的医院。

踩在医院里的青砖之上，那感觉如此熟悉。

尤其是子衿，前一阵子在皮特这里住的时候就有小伙伴儿和她玩，如今离开了那个让她抑郁的环境，更是和放飞的小燕子似的。

皮特的办公室里，他刚刚送走一位病人就去见凌霄白芷夫妇。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看起来，皮特比他们两个都急迫。自从白芷说了要去西北高原后，他就写信给教会，教会已经派了新的医生到这里看管医院。等新医生到了，他再无任何羁绊。

“快则五日，慢则半月。”白芷捏着手指说到，其实她心里也不保准，毕竟古墓下的阴兵和那充满着邪力的琵琶，都让她心有余悸。

傍晚的时候，皮特的医院还是静悄悄的。

白芷坐在凉亭的椅子上盯着空荡荡的大街，侯大帅难道真的是那忘恩负义之人？

“白芷白芷”子衿那边玩累了跑回来摇着白芷的膝盖，白芷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姑奶奶实在太过聪明，她表示就算侯大帅来接她，她也不会回去的。

可她终究还是太小，不知道什么叫“人情”。

她回不回去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对方的态度。

白芷其实不想搞到这么难堪，毕竟凌霄还要和乌图的大军一起上战场。这时候，说不上是哪方借助哪方的力量了“走吧，先去吃饭吧。”凌霄站在小门口冲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招着手。看到凌霄温暖的笑，白芷心中的阴霾也跟着一哄而散。

态度不态度又能如何呢？

无论如何，该去做的，不还得去做吗？

“来了！”

白芷将子衿头上的棉帽子仔细扣了扣，捧了她的小脸亲了一口道：“你呀，怎么和我养的闺女似的！”

医院中难得这样热闹，之前杜蘅在的时候曾多次给圣玛利亚医院拨款，好多达官贵人也跟风多次请皮特去给他们看诊，所以医院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自从杜蘅出事之后，政府就给皮特断了粮。而这一阵子，医院住进来的孩子更多了。这个半教会半医院的地方，自然不能看着流浪儿饿死便都收了进来。如此一来，皮特的药包可是日渐憋了下去，大家伙儿吃饭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你推我让的。

不像今天，白芷他们来了还带来了一部分金钱，来缓解医院的难处。当然，这钱是丁香留给子衿的子衿表示自己吃啥都行，不吃也行，这部分钱她要用来做善事，捐给了医院一部分。

“谁还要肉汤？”李嫂子拿着勺子守着汤锅喊着，小孩子们纷纷排队将手中的瓷碗举过头顶。一个个踮着脚跟抬头望着，满眼的期待。

看他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模样，凌霄心头酸痛的厉害。

这些孩子是幸运的，别管是肉汤还是米汤，总归还有一口吃的。他在西北见过更惨的孩子，在战场的死人堆里刨尸体里的食物来吃。一听到马蹄成，刺溜一声就将身体埋在尸体下面，和草原上的土拨鼠一样。他们瘦弱的脖子上扛着巨大的头，听当地的战士说，这些孩子都是十几岁的年龄个子却和四五岁一般。

但愿，战事能早日平息，让这样的人间惨剧不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