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垂头咬着唇,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害他们?
她使劲的挣脱着身上的绳索,晃得身后的柱子开始晃动。凌霄让她停下来,再使劲下去恐怕这房子没塌,她的手先断了。
“来人啊,放我们出去!”既然自己不能跑,那只能喊人了。她才省不下力气,此时只能靠吼来发泄心中的郁结。
外面的人终是听不下去推开了门,“吼什么吼?嚎丧呢?”
进来的黑衣人腰上别着枪,一看就是行动有素的人,不像普通的山匪。
“把你们老大叫来,不然我就撞死在这柱子上!”
白芷眼神狠决,她知道对方杀死所有人,唯独剩下她和凌霄肯定是留着他们的命有用。以此作为威胁,肯定好使。
看门的狠狠的剜了白芷一眼,骂骂咧咧的出去带上了门,之后便听到了他和另外一个人交代着什么走了出去。
“凌霄,你知道他们为啥抓咱们吗?”
趁着现在没人,他俩还能说点儿悄悄话。
凌霄摇摇头又点点头,或许一会儿就知道答案了。至少他们现在是安全的。
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门再次被打开。只是,这次进来的人让白芷和凌霄双双一惊。
那人,不正是寨子里的说书先生,师爷吗?
黑吃黑?他想独吞那笔钱?
白芷的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个念头,可随后她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因为,跟在那师爷后面出现的,是一个瘦高的鹰钩鼻男人。
他毒蛇般的眼将白芷从头扫到脚,如同打量猎物一般。
“洪七,好久不见啊!”
冤家路窄,没想到阔别一年的死对头竟然在这里相见。
他害了白芷一家,沙伯也将他老爹置于那水流棺下。生人已死,死人也不着消停,这就是她和漕帮不可磨灭的仇怨。
窜天猴二话不说,就将人马点了一批给白芷。他又给白芷装了剩余所有的银钱,让他们这一路上千万不可苦了自己。
“路上小心,我和兄弟们在这儿等你们回家!”
家?
白芷有些错愣,她还有家吗?
寨子里其他的弟兄纷纷举着手里的家伙事儿,给他们送行呐喊。这场面,诡异的滑稽。源于一场猎杀,过程是一场骗局,收尾竟然还想骗取她的眼泪?
白芷的嗓子有些哑,她点点头,她会回来的!
一定会的!
“妹子,我们在这儿等你。就算没钱也没事儿,你们得平安。活着就是希望,你永远是我的二当家的!”窜天猴是性情中人,他心直口快有啥说啥。虽然变脸也很快,但是在那一瞬间,他对白芷的信任简直超越了他一生之中的所有信任。
或许,白芷是他走投无路出现的唯一一道曙光吧。
“快点出发,别误了道长给算的吉时!”
凌霄在远处牵着马等着他们,多么滑稽的一场闹剧,弄得和梁山兄弟下山道别一番。
说走就走,窜天猴是想着自己早点儿成为封疆大将,白芷是怕他反悔。
跟着白芷走的弟兄们更是趾高气昂,去找金银总比在这儿每天抓耗子吃强。
“贤弟,我们此行可否快些?”凌霄说的莫名其妙,白芷好久没骑过马,慢一些也是自然。
“为什么我是贤弟?”白芷关心的点永远和凌霄不一致。
“你们在那惜惜道别,难道你不是叫对方一声宋江哥哥?”
白芷气的拿鞭子就要拍打凌霄,凌霄微笑着策马往前跑去。他在变着法的发自己是李逵,当她听不出来呢?
短短两天,凌霄和白芷从步行灰头土脸的逃荒者,摇身一变就成了赶路执行任务的山匪。就是这开头的三天,路上就碰到的好几伙子山匪,都让这边的人给喊回去了。
他们之间的交流就是喊一些他们都听不懂的黑话,然后就被放行了。
白芷这叫一个乐呵,她骑着马在前面慢慢溜达着,问凌霄今天怎么那么会吹嘘。
凌霄甩了一个鞭子,丢下一句他说的都是真话,身下的马儿便一大当先跑到前面去了。白芷愕然,随后她也夹紧马腹,追赶着凌霄。
一队人马在山中呼啸而过,全然不知他们此时已经被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