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顺回过头来,消瘦的脸庞缓缓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
刘章快步上前,伸手想要帮沈氏扶住苏明月,又缩了回来,喊道,“月姐儿,你受苦了。”
苏明月刚想回答,却瞬间瞄到刘章指尖都结了一层浅浅的伤疤,问到,“你被动刑了?”受伤了还跑到京城来?但是又不像啊,好像没有一个刑法是只动指尖的这一层皮肤的。
“没有,没有。”刘章连忙否认,“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旁边苏顺的目光斜过来,闺女啊,他只是激动之下刨地板刨破指尖皮,你才是被动刑杖责的那个,你还关心他。
“哦,”苏明月不明白,还能不小心弄成这个样子,但是好像的确没有这么轻的刑罚,万一刘章是想要刨地板越狱失败搞的,问多了岂不是尴尬。
“爹,你有没有事?”苏明月转向苏顺问。
傻闺女啊,你终于想到你爹我了。“我没有事,他们就是把我们关着,后来大理寺查明真相之后,就把我们都放了。”苏顺摸摸苏明月的头,“倒是月姐儿你,受了大罪了。”苏顺眼睛微微湿润,刘章跟着拼命点头。
“爹,我还行,没有动到筋骨,大夫说养养就行。”苏明月有点不好意思,这伤口位置有点尴尬。
不过想到此时案件已结,虽然众人受了不少的罪,但此刻,能沉冤得雪,大家平平安安,一个不缺的聚在一处,苏明月也觉得值得了。
“一路赶路上来都饿了吧,我吩咐丫鬟准备饭菜,今天要好好吃一顿。”沈氏带笑说。有什么比一齐安聚一堂,吃一顿热腾腾的团圆饭,更能抚慰人心的呢。
吃过晚饭之后,众人洗洗刷刷准备休息。沈氏和苏顺,睡前自是一番交流不提。
第二天一早,风和日丽,苏明月和刘章在小花园里喝茶,苏明月伤口渐好,沈氏终于答应让苏明月出来透一透气了。
“都怪我当时,供给你手稿,只想到其中收益,没有想到当中风险,把你牵涉进来了。”苏明月愧疚的说,还是不了解古代社会背景,以为凭着书籍大卖就是本事,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风险,结果就被人当刀使了。果然,闷声发财,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正确的。
“如何能怪你。这个事,还是我一直在做的,实在要说担责任,也是我责任比较大。”刘章说到,“再说,出事之后,你四处奔走,最后还是靠你告御状,我才能脱身出来。要说没用,还是我最没用。”
说到这,刘章脸色黯然,“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能挣钱就很了不起,但是经过此事,我才明白,没有权力保护的财富,就是待宰杀的羔羊。我有这么多钱财,这次差不多全堆进去了,结果还是要靠你的牌匾和顺叔的功名,才把我救出来。”
苏明月心生不忍,以前意气风发的刘章,变得沉寂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嘛,你也很好的。”
刘章对着苏明月惨然一笑,“就连你那前未婚夫,在没有被剥夺功名前,都可以见官不跪。而我,即使我清白无辜,还是要跪着回话。”
这句话一出,苏明月真的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对了。男人,真的很怕比较,苏明月没有比,但是,刘章自己已经比上了。而且,他认为自己输了。
看见苏明月脸色为难,刘章认真注视苏明月,说到,“你是一个好姑娘,我知道你选择之后便不会后悔,你有勇气,有力量承担你选择的结果。但是,我觉得我自己会后悔,我会一直后悔因为自己莫名的骄傲和清高,而没有力量去保护你,或者保护我们的以后。”
“但是,我不会因此放弃的。”就在苏明月以为刘章要说出什么话的当口,刘章转而坚定的说,“这次之后,我会关闭京城的生意,收缩整个规模,低调行事。我还要重拾科举,尽我之力,也许余生,我可能考不上进士,举人,但我觉得,我应该会起码有一个秀才,有一个见官不跪的权利,让你以后有一个堂堂正正穿绸缎的权利。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你愿意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