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只是来问钟离无止一个问题。”
——刚才那个问题,我来回答你,不是因为钟离无止忘记了你们之间的誓言,而是他遵从了自己的——
“我要问他的不是这一个问题。”
“……”
鹿小珥的视线重新扫向钟离无止,漂亮的眼里竟闪着一些泪光,她咽了一下口水,而后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单膝下跪……
她的手缓缓抬起,像是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可是捏在一起的食指和拇指间,空无一物。
“要不要娶我?钟离无止。”
“……天!”
鹿小珥的这一举动,让原本就已经惹起轩然大波的宴会厅更加的喧哗。
已经有不少坐在后座的宾客站了起来。
鹿小珥仰着头,就这么望着钟离无止。
钟离无止看着她手上……什么都没有,可她却分明在向自己求婚……
“……”
心口那一道被人切开的口子,现在在愈合。
只是愈合的方式很痛,很痛……
钟离无止看着鹿小珥,定定的看着那空空的手,她的食指和拇指紧紧的捏着,像是真的捏着一枚戒指……
他知道。
他知道鹿小珥也知道……
此时空无一物的手上,本该有戒指的!
只是那求婚戒指已经被她退掉,就在那家珠宝店,就在他带着赤念去选婚戒的那一天。
“钟离无止,你不说话是不是嫌弃我没有诚意?是不是嫌弃我的嫁妆没有赤念公主的丰厚?”
鹿小珥微微笑着看着他,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钟离无止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这女人,做出来的每一个举动,都非要那么惊天动地,都非要让他痛彻心扉。
那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流下来的所有眼泪,都是为她。
“哪,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娶我?钟离无止。”
钟离无止微微上前,只是脚步才微微动了一下,赤念就拦住了他,她瞪大自己眼睛看向钟离无止,精致漂亮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她发出很难听的声音,
“呜呜呜呜……”
一边打着手势,翻译员及时的翻译着,
“你不能这样对我。”
钟离无止看着赤念,她仰起头看着他,眼泪直直的往下涌,楚楚可怜,无辜受伤。
如果只是初识,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也许钟离无止还会被她的可怜所骗,但……这一路走来,他太痛苦了。
原以为她是世上最单纯的女子,原以为她不食人间烟火,以为她可爱文静,心思细腻,善良动人。
可菩萨面孔,却蛇蝎心肠。
“你知道我爱的人是谁。”
“你爱的人……是我。”
赤念指着自己,她那又圆又大的一双眼睛,带着慢慢的哀求和乞怜。
“赤念,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鹿小珥。一分一秒都没有变过。”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赤念咬着唇。
“那你为什么要坚持和我结婚?”
翻译员的声音尽量平静,但是赤念的情绪已经在崩溃边缘,她紧紧揪着钟离无止的衣服,从她的手势,从她的表情都足以看出她难以平静。
钟离无止定定的看着她,深吸一口气,他目光冰冷的往前迈出一小步,凑到赤念耳边,
“因为结婚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
“我不是来接捧花,我是来接新郎的。”
鹿小珥走到钟离无止面前,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
钟离无止失神的眼睛瞬间溢满了神采,瞳孔极亮,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宽松版的白色衬衣,领口宽大却并不裸露,仅是露出漂亮性感的锁骨,脖子上戴着的正是钟离无止送她的数条项链中的一条,月亮与星星相伴。
灯笼七分袖,她瘦细的胳膊垂着,右手戴着与项链配套的星月系列的手链。
下身穿着小脚的七分牛仔裤,踩着一双夏季高跟鞋,脚踝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刺青,就在右脚的后脚跟偏左,脚脖子偏下一点的位置。
头发随意的束高,露出高挺宽阔的额头,光洁干净。
她的眉眼犀利,气质出挑,就这么站在新郎的面前,丝毫不怯场。
鹿小珥的眼里……就只看得到钟离无止一人。
“小珥……”
良久,钟离无止才从不可置信的恍惚中清醒过来,喉咙干涩,上唇碰下唇吐出的这个名字小心翼翼的让人心酸。
那种声音小了怕她听不见,声音大了怕把她给吓跑的这种……小心翼翼。
“钟离无止,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鹿小珥双手突然环胸,踩着高跟鞋的她也不比钟离无止矮上多少,下巴一抬,眉头便跟着一挑。
“啊?”
钟离无止被问的一懵,回应也显得十分笨拙。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娶我,一定会让我有一个温暖的,有爱的家!你现在娶别人是什么意思?”
“……”
钟离无止的喉咙干的更加厉害了。
她直直的看着钟离无止发出的两句质疑,已经让在场的宾客哗然不已,交头接耳的宾客们又是惊讶又是错愕,不过又莫名平添了一股看好戏的期待。
“那个……这位女士,不好意思,现在是钟离无止先生和国的七公主殿下赤念女士的婚礼仪式现场,如果这位女士和咱们新郎私下里有什么纠葛的话,还请——”
“主持人的意思是……我打扰你们结婚了。”
鹿小珥的目光依旧直直的看着钟离无止。
“没,没有!”
钟离无止忙道。
这让主持人极其的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求救似的目光立刻就投向了坐在宾客宴席第一排的双方家长以及……总统夫妇。
钟离玉霆忙向主持人招手,让他过来,主持人便匆匆走到钟离玉霆夫妇跟前,伏下腰,就见钟离玉霆在主持人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而后就见主持人一脸的惊讶,恍惚的点了点头,之后就走到一边等待,并没有上台。
这举动让刚刚落座的青林国王十分不解,立刻便问钟离玉霆,
“钟离先生,这是什么道理,我没有看明白。”
“国王陛下有所不知,这冲上台的女孩儿是我一位故交的女儿,她叫鹿小珥。”
“她就是鹿小珥?”
国王的眸子眯了起来。
“是啊,这孩子之前和阿止在交往,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但后来却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闹到分手,十分不愉快。”
“可现在是我的公主的婚礼,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来捣乱!”
青林国王这么说着,似乎打算采取一些行动。
“国王陛下,这鹿小珥的父亲是个疯子。如果今天我让人采取强硬的措施把这鹿小珥给拦下去,或者强制的阻扰鹿小珥,回头她向她的父亲告上一状,她父亲一定会来找我。”
“……”
青林国王微微皱起眉,似乎没能理解。
“我都说了,她父亲是个疯子,又是个女儿奴,回头不定会怎么闹,就之前钟离无止和这鹿小珥分手,他是闹得满城皆知,而且还造谣说是我儿子辜负了他女儿。”
“国王陛下,您就耐着性子,看看这年轻人要做什么,她也只是打断了仪式说上两句话,又能做什么?”
青林国王看向钟离玉霆的表情简直难看至极。
他深吸口气,
“所以你就让他们这么胡来!”
“我是怕鹿小珥的父亲会在事后胡来。”
“我可是国的国王,这鹿小珥的父亲是什么来头,他难道连我女儿的婚礼都要搅和?”
钟离玉霆手一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