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楼里传来了仙儿的声音:“妈妈,让夏公子进来,夏公子的钱待会儿我帮他出。”
这话一出口,不仅是老鸨和大茶壶呆住了,就连楼内楼外的姑娘和客人都呆住了。
什么玩意儿?
仙儿姑娘帮客人出钱?
仙儿姑娘可从未接待过男人,今儿个是头一回,是发名帖把人给请来的,不但不让客人给钱,反而帮客人出钱,这是什么道理?
还是说仙儿姑娘请的人是神仙妖怪?
夏商心里头欢喜,以为是仙儿姑娘专程向自己讨教琴技。
待会儿少不了在古琴前手把手地指导。
一盏古琴,一炉檀香,美人在前,我坐其后,大手拉小手,带着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胸口贴着仙儿姑娘的后背,绣着淡淡的发香,感受烟花柳巷中最美的女人味。
那场景,那滋味,不要太美妙!
想着,夏商都有些心动了。
“怎么?仙儿姑娘都发话了,你还不让人进?”
这会儿老鸨再拦就是不给仙儿面子了,纵然不悦,却也无可奈何,冷冰冰地让了个身位给夏商过路。
夏商往里走,雅芝跟着,想着待会儿跟仙儿姑娘独处要交代几句:“等会儿你就在大厅等我。”
雅芝没意见:“好的少爷。”
正要迈步进门,楼上看热闹的姑娘忽然掉了块红色的方巾下来。
这姑娘是来看夏商的,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男子能让仙儿主动相邀还不收银子,谁想到会掉一块鲜红的手绢。
手绢事小,无巧不巧落在了夏商脸上,正好蒙住了夏商的眼睛。
丝巾很薄,挡不住视线,却让夏商的视野变成一片鲜红。
正值此时,夏商正巧又看见一个龟公端着茶水往外走,脚磕在门框上,颠了一下,随之手上一抖,一泼茶水正对着夏商而来,还好没有泼在夏商身上,只有几滴茶水溅在了裤脚。
龟公吓了一大跳,忙给夏商赔礼。
夏商压根儿没理,他此刻心中阴沉无比,因为刚才被红手绢蒙眼时,视线里所有的事物都是红色的,那茶水泼来也是一片鲜红!
这不经意的巧合在《易经》中称为“兆”,预兆!
夏商暗想糟糕,今日之行将有血光之灾!
{}无弹窗第37章不祥之兆
带着脂粉气的红墙内,红漆泼染的梅花雕窗的大门紧闭着。
屋外是仪态万千的女子莺燕细语和身份不同的客人说笑取乐。
怡春院的夜里热闹非常,外面的西湖边依旧是彩灯高照。
外面喧哗热闹,火热得紧。
屋内却阴气森森,冷冰如霜。
先前送帖的跑腿小厮在屋内低着头心里瘆得慌。
他是怡春院的大茶壶,身份自然是不能跟面前的仙儿姑娘比,但也不至于怕了她。先前跑腿儿送信是本分,名帖被人撕了跟自个儿没大关系,按理说自己心安,可为什么在这屋里觉着气氛不对。身体不受控制地有些发抖,后背冷汗直冒,看也不敢看桌边的女人一眼。
小厮是真的怕,心求着这位姑奶奶得赶紧把自己放走,赶紧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
“仙儿姐姐,先前确实是那夏家夫人用剑驾着我的脖子,硬生生把名帖给抢了,她要撕名帖小人也没法子呀!”
“好了!”屋中端坐的仙儿一身寒霜,不耐的拍了拍桌面。
啪!
“赶紧滚!”
小厮一个激灵,如蒙大赦,赶紧逃出了房间,回头紧紧地把房门给关上,心头还嘀咕:
“别看这仙儿姐姐长得好看,不想训人起来这么吓人。”
嘀咕着,擦了擦冷汗便没有再想。
可小厮刚走,屋内不知从何处多了一个人来,便是那日夜里跟仙儿一同行动的中年。
今日他照旧一身夜行衣,不曾露脸,此刻正站在仙儿身侧低声道:“师妹,你又动了杀心!”
“哼!”
仙儿娇嗔一身,起身一甩单薄的裙摆跨步走到了里间床上,撩起床帘侧卧着:“那饭桶一样龟公,接连两天都没把名帖递到那人手上,换做教里早被杀了。”
黑衣人见仙儿侧卧,赶紧把目光移开,这诱人姿态是个男人都忍不住,他不能看也不敢看,他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杀人的手段多不胜数,一旦靠近便可让人死得不明不白。
“师妹,待我明日稍加打探,探实了那人的去处再着人去请便是。”
“都两天了!一点儿进展都没有!你忘了来时师父怎么交代?要获取庸王的信任,现在好了,庸王的面儿都没见到。现在又让调查那个夏商送了什么珍宝,还这样拖拖拉拉。师父怪罪下来,我可不管。”
黑衣人也不像当责任,无奈道:“那师妹觉得该如何?”
“照我说,就该直接把那人抓了来严刑拷打,看他皮白肉嫩的,不出半炷香的时间他什么都招了,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