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仁阳悄然往主席台靠近了几步,随时准备在邹浩宇无功而返之后,冲出去豁出那张老脸就跟姓宋的胡搅蛮缠了。
景世衡回到位置上坐下,敲了下桌子,向邹浩宇问道:“小友真要一试真伪吗?”
邹浩宇笑道:“虽然我不得不承认,这种无耻的手段的确会造成一些影响,但我还是觉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点小聪明依然不堪一击。”
姓宋的哈哈大笑,转身下了主席台,阴霾的心中恨道:“好小子,还是给脸不要脸,看你等一下怎么下台!”
他可是有绝对的信心,哪怕邹浩宇真能分辨出真伪来,在台上他也得下不来台。
真正的宝贝,能是这时候拿出来的吗?
“记着把鉴定书交给景师傅,还有,附加的约定是这样,我判断出真品来,剩下的自然就是赝品,赝品自然要归我,是不是?”邹浩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示意回到座位上坐下,还是坐立难安的关妙彤放宽心,转头向姓宋的问道。
姓宋的没有想到别的地方,立马点头说:“不错,是这样,那么,邹先生这就开始吧。”
随后,从口袋里珍而重之地取出装在牛皮纸袋里的鉴定文件放在景世衡的面前,带着小心问道:“景师傅,要现在打开先看看吗?”
景世衡冷哼道:“不着急,等邹小友判断出结果了,到时候再打开对比也不迟。怎么,这份鉴定文件,难道会是假的不成?”
姓宋的连忙赔笑,矢口否认。
开玩笑,在景世衡面前玩这种小花招,宋家还想不想把生意扩展过江北了?
就算是这次赌输了,无非不过是付出那点钱而已,何况,在姓宋的看来,邹浩宇能判断出真正的真品和赝品?
开什么玩笑,真正的真品,根本就没在这里,那是宋家这次用来斗玉的压箱底的宝贝,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拿出来。
真品现世,也就等于是漏了底给关家,难道关家在得知了宋家真正用来斗玉的宝贝是真佛像之后,还拿不出比契丹时代的佛像更珍贵的宝贝来?
关仁阳这次来游轮,说是参加斗玉的,实际上,这人就是护送关家拿来参加这次斗玉的宝贝的,这一点,不只是姓宋的,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
恐怕也就是周世阳这样的纨绔,才会真的相信关仁阳在关家的地位尴尬,只能是个打杂的大管家了吧。
此刻的周世阳,竟比宋家的人还要得意,他就等着邹浩宇出丑呢,至于邹浩宇的逆天本领,周世阳根本就没关注过。
人群中,曾静坐在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神思复杂,不知在琢磨着什么事情。
没有人能比邹浩宇更开心了,要不是不能太不像话,他甚至都想走过去紧握着姓宋的手摇几下:“宋家,好人啊,一尊明代的玉菩萨,一尊现代顶尖雕刻师雕琢的玉菩萨,多好的见面礼啊,请问,你家还有别的要辨别真伪的艺术品吗?越多越好!”
宋家拿出来的东西,可以说很值钱,不是一般的值钱。
一尊羊脂玉菩萨像,足有一尺之高,神态惟妙惟肖,手持玉净瓶,面目和蔼,端坐莲台,正向世人普渡佛光,慈悲之意扑面而来。
如同复制的一样,另一尊还是一样的菩萨像,投影仪下,毫发毕现,这么多人竟没能找出一丝差别来。
相同的玉质,相同的刻工,甚至连外面的保护层也是丝毫没有两样的——如果外面那层完全与菩萨像相契合的透明水晶保护罩是保护层的话。
厚达三寸的透明水晶,完全隔开了菩萨像和空气的接触,放眼望去,灯光下那水晶保护壳也仿佛散发着星星点点的柔和佛光。
姓宋的面带得意,拿起话筒笑道:“各位,这是两尊佛像,一真,一假,就连宋家最有功底的玉器鉴定师也难以辨别出真伪来,可以说,这里面必然有一件赝品,但这赝品嘛,除了年头上与真品差了一千余年,其它的根本没有丝毫差别。”
景世衡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了很久,点头道:“不错,是契丹的玉菩萨。”
紧接着,景世衡介绍道:“契丹族贵族中,信佛的有很多,对于佛像的雕琢,工艺并不比当时的中原王朝,也就是柴周赵宋差,甚至有的工艺更先进。主要特点就是对于线条的刻画更加求真,这与中原王朝更注重表达精神有很大的不同。当然,这只是判断契丹玉佛像的一个依据,并不是唯一依据。”
姓宋的面带得意,带着请教的口吻问道:“景师傅,您看这两尊玉佛,哪一尊才是真品?”
景世衡很实在地摇摇头,淡淡道:“隔着这么厚的水晶罩子,没有人能判断出真伪来。”
关妙彤恨道:“我从没听说过,谁家判断真伪居然会用这么厚的水晶罩子隔着,难不成这是宋家新发明的一种验证真伪的方法吗?”
姓宋的笑道:“关大小姐,不要着急。这位邹先生或许会有这个能力,对不对邹先生?”
邹浩宇哪里懂什么从线条上去判断真伪,他只知道,在神眼之下,一切都是浮云。
甚至都不用看这两尊玉佛,神眼就已经“告诉”他哪一尊是真,哪一尊是假的了。
不,不能单纯地从真假上来区分这两尊佛像,所谓的真,无非是年代久远,而在用料方面,甚至真的玉佛,还比不上那尊假的。
就在姓宋的口袋里,可是装着一份鉴定文件的,神眼看到,那上面对这两尊玉佛做出了完全的鉴定,用的是现代的高科技技术,也就是通过激光透射,从玉佛中的特殊物质,才判断出哪一尊才是契丹时代雕刻成的。
两尊玉佛,都列着编号,一尊是甲,一尊是乙,但鉴定文件上却写着,丙那尊佛像才是真的契丹时代的,甲乙两尊都是后人模仿雕刻的,只不过一尊雕刻于明代,一尊雕刻于几年之前。
难道这姓宋的把那尊真的藏起来,拿出这两尊相对来说年份上有劣势的玉佛来给人看?
邹浩宇有点捉摸不定,一时没有立刻跟姓宋的怼上。
姓宋的笑道:“怎么,邹先生也觉着为难了吗?”
主席台下有人捧哏道:“我就说嘛,小小年纪就那么狂,还是有难得住的事情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