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劫气运

我妈这话听的我一愣,还不等反应过来,我爸把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敲,板着脸冲我妈发火,“你瞎说啥?老赖他们算个屁,啥时候也不敢欺负到咱们头上!”

我爸一发火,我妈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连忙住了口,笑着劝我吃菜。

我这时候心里却沉了下来,他俩口中的“老赖”是我本家的叔叔,虽然血缘已经隔了好几代,但毕竟都姓周,还在同一个村子里,算起来也是亲戚。不过周老赖早年在村里办了个养鸡场,很是赚了不少钱,成了村里有名的富户,平日里跟我们家也没什么太多来往,听我爸妈这语气,恐怕我们两家之间结了什么仇怨了。

我索性放下筷子,也不吃饭了,直接追问他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开始我爸妈死活不说,最后逼得急了,我爸才终于叹着气,告诉了我。

原本我家跟周老赖家没什么来往,自然也没什么冤仇,但今年秋天的时候,周老赖他爹,也就是我爷爷辈儿的周丑子过世了,乡下人本就讲究风水,加上周老赖这些年没少赚钱,更是想靠着老父亲的墓穴,保佑自己能继续发大财,于是他找来了当初给我们家看过房子风水的那个王泽坤。

虽说当初在我家房子风水上栽了跟头,但王泽坤毕竟有他父亲王老爷子的庇佑在,再加上附近十里八乡,实在没什么能比得上他们王家的风水先生,所以那件事过后,他依然混的风生水起,而且还不断宣称当初是不想跟我一个孩子见识,所以才故意忍让等等。

再加上我毕竟当时年龄太小,没经历过那天事情的人,听说之后,也多半没当真,只把那事当成故事看来,对王泽坤的名头倒是没有影响太大。

但就是这个王泽坤,跑到村子里给周老赖的父亲看坟时,一眼认定了村西边一处洼地,说那里就是吉穴,而且跟周丑子的八字配的不能再配,除了那里之外,周围十里八乡都找不到那么好的风水。

于是,周老赖就咬牙在那里挖坟了。

这一切听起来没什么,但问题的关键是,那个洼地里,本来是我们家的祖坟所在!

我爷爷、太爷爷都在那片洼地里埋着,从小到大,我只要在家,每年清明中元,都会跟着父亲去那里给祖宗磕头。

周老赖挖的坟,就在我家祖坟下面五米远的地方!

讲完之后,我爸一个五十岁的汉子,眼睛都泛红了,咬着牙又跟我说,“后来我听人跟我提起,王泽坤那祸害当时对老赖说的是,他们家发过横财,祖宗保佑已经用完了。咱们家现在过的好,而且三娃你也大学毕业了,正是祖宗保佑的时候,他只要把坟定到那里,就能把咱们家的气运给劫走……啥祖宗气运我也不在乎,可你爷爷和太爷爷的脚头,不能让外人住下啊,将来我和你妈老的时候,还咋有脸见你爷爷?”

听完我爸的话,我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瞬间变得通红!

周老赖这种行为,跟挖人祖坟何异?

怪不得我爸泪都要流出来了,身为人子,要是连祖宗坟墓都护不住,不管我爸还是我,都没脸再苟活于世!

{}无弹窗等我抽完烟回去之后,小桌子上的纸条已经不见了,是不是方敏拿去了我也没在意,只是继续躺下来,慢慢搬运着体内的道炁,在经脉之间一遍又一遍的做着周天运转。

即便有绝顶四脉的天赋,但修炼永远是欲速则不达,从进到一窍境界之后,我已经努力了接近一个月,但天脉之内,第二个穴窍依然没有填满,还有差不多一半的距离。

绝顶四脉尚且如此,其他人的修炼速度就更不用说了,想来叶翩翩能在短短的两三年时间进到识曜境界,必有什么奇遇。

旅途枯燥,加上修炼也枯燥,一路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我基本上是一点一点慢慢熬过去的。但什么事情都是福祸相依的,这段时间,因为种种原因,我一直想尽快提升自己的境界,心境方面,难免有些急躁,但经过这一路的苦熬,那种急迫想要提升境界的心思,反而淡了许多,不知不觉间,我的心态重新恢复了平和。火车上的最后两个小时,我没再着急修炼,反而是好好睡了一觉。

谁知道睡了一觉之后,我体内的道炁反而比之前增加的更多了一些。

这让我大为疑惑,后来仔细分析了之后,我才明白过来,修行速度多半跟心境也有关系,先前我那急躁的心态,便是道家说的壁障,也是佛家说的心魔,受此影响,我修行的速度才会减缓,而后来消除了这种心态之后,就好比佛家说的度过了心魔,道炁一下子得到了提升。

想通这些之后,我明显的感觉到,我对修行的体悟又深厚了几分,虽然现在看不出太大的作用,但对将来的修行,肯定是有莫大好处的。

不过修炼上的事情,随着火车到站之后,就被我抛到了一边。

离家多日,此时此刻,修行上再大的进境,也比不上对父母的思念,离开车站之后,我去超市里置办了些过年能用到的年货,然后就连忙打了一辆车,直接往家里回去了。

年少之时,我的家境不算富裕,父母供养我在外求学十分不易,我也养成了节俭的好习惯,算来我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奢侈的从市里的车站,直接打车回到我家所在的村子。

上百公里的路程,再加上我家那里太偏僻,出租车师傅一张口就是上千元的车价。

要是搁以前,我绝对理都不理,马上赶去马路对面的汽车站,花几十块钱转两三趟车回家,但放到现在,这千把块钱对我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了。

一路匆忙赶回家中,随着周围风景越来越熟悉,我心里居然慌乱的不行,这估计就是古人说的“近乡情更却”吧。等最后终于赶到家里,推开家门的时候,正在院子里劳作的父母一看见我,脸上瞬间就挂满了惊喜。

我妈急匆匆的走过来,一边拍打着我的衣服,一边冲我抱怨着,“咋忽然就回来了,也不提前通个信儿,好让你爸去接你。”

话里虽然是埋怨,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遮掩不住,拉着我的手也不松开,一会儿问我在外面过的好坏,一会儿又问我想吃什么东西。

我爸坐在屋门口的藤椅上倒是没动,不过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染上了几分喜意,把手里的烟头按灭,然后交代着我妈,让她一会儿去村口小商店里买瓶酒,今天晚上要跟我整两盅。

从我读大学之后,每次回来,我爸都会找我喝两盅,平时有些说不出来的话,这时候也会借着酒意,一遍又一遍的给我交代,虽然有点烦,但话语里面那拳拳的舐犊之心,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我妈习惯性的数落着我爸喝酒的臭毛病,还说他是要把这毛病也遗传给我。当然,嘴里这么说着,她已经开始解下围腰,准备换衣服出门了。

我连忙拉住了她,从包里拿出来两瓶精装的五粮液,笑嘻嘻的给我爸递过去,“爸,我知道你爱喝酒,这不,回来时候专门给你带了两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