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龟虽寿

鬼墓灵驿 主子 4771 字 2024-04-22

大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磨磨唧唧地就太矫情了,一个大活人,怎么着也不会让人把自己给水煮了。

我准备脱衣服下锅,刚扯起t恤还没脱到一半,后背一阵刺痛,估计是之前在什么地方擦破了皮,流出来的血和衣服粘到一块去了,扯得生疼,本来想长痛不如短痛,一把扯下来算了,谁知道扯得我眼泪差点出来,居然都扯不下来!

就像这t恤跟后背长到一块去了,我有点慌,那大哥看我不上不下的,就问我怎么了,我说了情况后,他上手要给我帮忙。

这大哥的体格,要他帮忙,还不直接给我剥皮!我赶紧摆手摇头说不用,跑出去找大叔帮忙。

大叔跟少白头在大爷让给我们的房间里不知道说什么,我一进去俩人就闭嘴了,一齐盯着我,大叔看我还没换衣服,有点不厌烦,“啧,我说你小子,怎么洗个澡也这么磨叽,还洗不洗了,不洗换我洗!”

“洗洗洗!”我赶紧道,背过身去说,“叔,你帮我脱一下。”

大叔一脚踹在我屁股上,我趔趄了两步,差点摔个狗吃屎,就听他道:“你小子真把自己当大爷了,脱衣服还要我帮你?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奶妈喂奶喝?”

我他娘的也不想,要不是当时他把我踹进墓道,也不会擦伤,更没现在这事了,我跟他把情况说了一遍,本以为他会损我两句,谁知他脸色猛地凝重起来,对少白头道:“被你猜中了!”

“什么猜中了?叔,你可别吓唬我!”看他俩的表情,这事肯定不是简单的擦伤导致了血粘住衣服那么简单。

大叔摆出一副生死由天的态度,道:“小子,这我帮不了你,百里小子,交给你了。”

少白头点点头朝我走过来,我下意识地退了两步,“你要干嘛?”

他盯着我,从牙齿缝里往外挤字,“剪刀、纱布、热水,快去。”

他的话跟命令似的,我明明这么抵触,却打心眼里想去照做,并且真的照做了,去找还在烧洗澡水的大哥要这几样东西。

大哥把东西都拿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从狰屁股上割下来的尾巴进来,大叔在后面搬了一条板凳进来。

少白头从大哥手里接过剪刀,让我站着别动就开始绞我t恤,前面绞掉了,还剩后背那一块粘在上面下不来,他让我趴在板凳上,大叔端着一瓢热水站在旁边,阵仗弄得跟杀猪似的。

少白头从我脖子后扯住被剪成了一块布的t恤,那大哥走过来按住我的肩膀,估计是少白头的意思,“不是,什……什么情况?”我总觉得后边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我话音刚落,少白头挤出两字来,“忍着!”

“啊——”一瞬间我感觉后背的皮肤整个被他给掀开了,撕心裂肺的疼,整个人丧失理智了一般挣扎起来,要不是有大哥按着,我铁定要蹦起来揍他了。

上半身被定死了,下半身还能动,整个过程只花了十秒钟不到,我都不知道自己踹了他多少下,他停下的时候,我浑身都在抖,就只叫了这么一声,我感觉嗓子都喊哑了。

疼!真疼!

正当我以为事情结束了时,“哗——”地一声,一瓢水浇在我背上,伤口上浇热水!我扯着嗓子最后吼了一声,嗓子彻底哑了,我靠!我他妈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遭这样的罪?

热水一瓢接一瓢的往下淋,这时候我是无意识的挣扎,属于条件反射,浇一瓢水下来,就扑腾两下,跟被刨开了肚子的鲫鱼一样。

不知道浇到第几瓢的时候,我连条件反射的力气都没有了,垂着脑袋往地下一看,吓了一跳,一地的血水!

这会儿少白头总算肯放过我了,说了三个字,“放开他。”

我现在忒想揍他,可是除了发抖什么也做不了。

我耷拉着脑袋看不见他在干嘛,就感觉还有什么东西在弄我后背,有点像是什么毛,估计是狰的那条尾巴,针扎似的疼,我现在已经完全无法思考,视线越来模糊,眼里一片血红,最后失去了意识。

我猛翻身,往旁边滚了两圈,躲开了那畜生的牙,墓道的地面也太粗糙了,上半身没穿衣服,估计是刚才被撞出来的时候,身上的皮就蹭破了,现在在地上滚了一圈,疼得我直冒冷汗。

那畜生还不罢休,估计是知道我快不行了,慢悠悠地朝我挪过来。

我口中气血上涌,一张口,就吐出一口老血,人越是到了死亡的边境就越是害怕死亡!

我一咬牙,居然还能在这种情况下来了个“鲤鱼打挺”,抓起柴刀站起来,畜生在某些方面比人聪明,它知道我是垂死挣扎,根本没有被我行为吓到。

我爬起来了,后边的那只狰也爬起来了,我现在这样,对付一只都不可能,它们再一起上,我连挣扎都不用挣扎,直接死了算了。

我不停地甩着脑袋,想让自己保持清醒,脚上像是栓了千斤坠,连挪一步都困难,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弱过,今天居然输给了两个畜生。

那两只畜生似乎不像再和我耗下去了,一只猛地扑起来,爪子一把薅在我脸上,把我掀翻在地,柴刀再次脱手而出,踩在我身上的畜生对我张开嘴,锋利的牙齿照着我脖子咬下去。

明明是咬在脖子上,我却人中一痛,一个激灵,猛地一拳朝那畜生挥过去。

这一拳挥过去的同时,我忽然清醒过来。哪有什么畜生?

眼前少白头捂着脑门皱眉盯着我,大叔的脑袋也在视线之中,我赶紧翻身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衣服没脱,不过背后似乎擦破了点皮,还有点疼,不过没那么明显,我猛地想起什么,一把拉开少白头捂着脑门的手,脑门上没有血窟窿,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梦?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是在墓道里,我下意识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大叔一巴掌拍我脑袋上,“你小子还好意思问怎么回事?你就这点能耐?从上面滚下来都是昏过去,就你这样的,还想下墓?”

我听得有点迷糊,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这墓里太昏暗了,让我分不清什么是现实,我问:“叔,你们看到狰了吗?”

少白头对我伸出一只手,手里头有一条尾巴,那尾巴就是刚才在梦里少白头让我割下来的,我指着尾巴,“这……这是谁割的?”

“当然是他了,难不成还能指望你小子?”大叔到一边去收拾起木箱子,“行了,醒了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

我还有点迷糊,借着火把的光看到的东西都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切,“离开这里?不找‘龟虽寿’了?”

大叔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早就找到了,还是百里小子靠谱,要是靠你找,就是把命搭进去了都找不到,赶紧走吧!”

我现在一肚子疑问,但是更想赶紧出去,爬起来跟着他们走,这里和我刚才在梦里看到的一样,大叔带着我们往前走,往前是一个下坡,这就是我刚才在梦中走过的那段路,我一把拉住大叔,“等等,你不是说要出去吗?为什么要往下走?”

“出口在下面。”大叔头也没回的回了我一句话。

经过了刚才的一幕,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做梦,不假思索地道:“前面被封死了!”

大叔回头狐疑地盯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我总不能说刚才做梦的时候来过一遍吧。

大叔不理我,示意少白头继续往前走,这一次我跟在他们后面,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会消失了。

走了一段下坡路后,墓道趋于平地了,那种寒飕飕地感觉又来了,我觉得刚才我就是走了一遍这墓道,否则不可能梦到一模一样地东西,要不就是——现在才是梦!

少白头和大叔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着,走了十来分钟,到了本该是一堵墙的绝路处,我看到墙上多了一个倒打的盗洞,大叔放下木箱子,从里边拿出两把十字镐。

我恍然间明白了些什么,之前有人走到了这里,因为没有路,所以打了一个盗洞出去。

大叔怎么会知道这里是出路,难道这盗洞是我爷爷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