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叶开瞥了她一眼,“肯定是你落下什么把柄了,有什么地方得罪皇上被尚书知道了。”
楚若珺一噎,没好气地说道:“就你聪明。”
李叶开哼了一声,“师姐,你”
“你什么你?”楚若珺截断了他的话,“你怎么不早点来,不然我奶奶能被抓到,我能被捅刀子吗?”
李叶开怔了,“你你这个人非但不感激我及时出现,还埋怨我出现的太晚,下次我就不管你了,等着帮你收尸。”
“你敢!”楚若珺瞪了他一眼。
李叶开无语,“师姐,咱们怎么还回来啊?”
楚若珺抿了口茶水,笑嘻嘻地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尚书大人不是最宝贝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了吗,咱们就将他的儿子绑了。”
“然后呢?”李叶开眼巴巴的问道。
楚若珺淡淡笑了,“用他换林长天。”
李叶开默默打量楚若珺片刻,觉得她不是再说笑,而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疑惑地问道:“怎么能抓到尚公子?”
楚若珺沉声答道:“这位尚公子平日里爱去的地方无非就是烟花柳巷,哪里有好玩的哪里就能逮到他。”
李叶开略一疑迟,向楚若珺说道:“现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平日里你的武功我是不用担心,可是现在,怕是”
李叶开话未说完,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现在身上负伤,说不定还是个累赘,就他一个人的话,任务是不是太艰巨了些。
楚若珺浅浅笑了,“谁说要用武力了,用色诱。”
李叶开想了想,“你这张脸,在长平城难道不是很有辨识度?”
“我有办法。”楚若珺只说道,“不过要先去青楼打点一番,一旦能混进青楼,我有把握能轻而易举地抓到尚公子。”
李叶开半信半疑地看着楚若珺。
楚若珺抬了抬下巴,傲然道:“看不起谁啊?”
李叶开笑了笑,“你能不被识破就算万幸了,还抓什么尚公子。”
楚若珺看了他一眼,一副你这个没见识的小子给我等着,老娘回来亮瞎你的狗眼的表情。
少年尚未反应过来,楚若珺已经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件红色的纱裙来,还没穿上,李叶开已经失声而笑,指着那件裙子不可思议道:“你穿?”
在少年的印象里,她简直就是个男人,和这种柔美的纱裙完全不沾边。
“你先出去。”
李叶开轻轻地“哦”了一声,转身从她的闺房里出去了。
没多久,李叶开就再度折返而来,将男人从草丛中拽了出来,恶狠狠地拉到将军府的审讯室里。
这时楚若珺的伤口也处理的差不多,好在她穿了一件软甲,没有伤及心脏。
老夫人看着她浑身的伤疤,纱布包裹着的伤口处隐隐透出血来,心底酸软的一塌糊涂。
这个傻丫头啊。
老夫人握着她的手,声音异常的温柔:“是奶奶拖累了你,要不然凭你的武功,也不会受伤。”
楚若珺倒是习以为常,“奶奶多想了,是我惹了事,连累奶奶。”
老夫人看着她的后背,眼圈不自觉的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的声音微微哽咽。
“没事,就是得罪了人。”楚若珺咧着嘴笑了笑,“可能是皇后娘娘,也可能是尚书大人。”
老夫人哽了哽,“因何事而得罪了?”
“尚书大人的千金喜欢林长天,想要逼迫林长天就范。”楚若珺倒是没有隐瞒。
老夫人喟叹一声,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我可怜的若珺”
“奶奶”她的嗓音软软的,“我已经没事了。”
老夫人忽然问道:“若珺,你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楚若珺挑了挑眉,道:“我在姜国犯了军法,楚将军下令责罚的。”
老夫人听了那还了得,纵然她一向脾气温和,这口气也咽不下,道:“好啊,这个纲儿,就是这么对待自己亲闺女的,可真下得去手,等我回来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楚若珺似笑非笑地看向老夫人,说道:“都过去了,再说了,是我犯了军纪在先,我不怪楚将军。”
老夫人默默看着楚若珺,这个姑娘好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长到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地步,以前她犯了错被罚,可是不高兴好几天的,老夫人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她的眼眶忽然红了,这丫头,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她宁愿身前的这个姑娘还是一个受了委屈会发脾气的小姐,肆无忌惮的扑到自己的怀里哭诉,缠着自己去骂楚明纲,骂的越狠,若珺就越解气。
如今她长大了,轻飘飘的一句没事,将所有心事都自己压下去了,然后默默承担。
天至黄昏,外面不知不觉刮起了风,楚若珺听着外面树叶沙沙声,“也是这个时候,我遇见了沈颐。”
老夫人坐在她身边,面上神色淡淡,似乎是追忆起了往昔光景。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将一些事变得面目全非。
而二十年呢,足够用让襁褓里的婴儿长大成人,足够让逝去的人被遗忘。
一片树叶吹进了窗,落到窗台上,老夫人淡淡道:“也是这个时候,你娘生下了你。”